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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從趕回來那一刻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也許我受到的刺激太大，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開始絞痛。

我有心臟病，根本不適合去西藏這種地方工作，但為了我和劉芸的未來，我還是呆了一年。

期間發病無數次，多的是熬過來的，連藥都是能省則省。

但現在，我有點熬不住了，扶著牆就開始覺得窒息缺氧。

“劉芸......我......”

店員看我神色異常，急忙找了個凳子讓我坐下。

“帥哥，你沒事吧？我還是幫你叫救護車吧。”

我搖搖頭，“藥在車裏......讓我......女朋友去......”

店員看向我指的方向，去叫了打電話的劉芸。

劉芸側過身看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開門出去了。

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這麼漫長，店員好幾次都想自己去幫我拿了。

劉芸才終於進屋了，她遞給我一盒藥。

“不是老毛病了嗎？又不死人，自己不會去拿啊，我這邊忙得要死。”

是嗎？

忙著和電話那頭的陳剛核對套子的個數。

【之前我們是用了那幾個吧，我得補上。不能少一個，我老婆會發現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奮力地拍下了她的手機。

“手機比我的命還重要？你怎麼會連我的救命藥都拿錯......”

下一秒，她急得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

“你瘋了！我的電話！”

圍觀的群眾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以為有億萬項目要她確認呢，要是我是他男朋友直接甩回去。”

“不會是和別的男人勾搭吧，看把她在意的，還以為電話那頭的是老公呢。”

店員看不下去了，“美女，你男朋友疼得都快暈過去了，我可一直看著你在旁邊打電話，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啊。”

......

“我教訓自己的男人，要你們聖母心，關你們屁事！”

劉芸還覺得氣不過，插著腰用小語種開始罵起來：【一群乞丐在這邊挑挑揀揀，活著的時候怎麼不上心啊！祝你們的親人都下地獄，不得超生！】

【死得好，死得妙，你們的親人都是短命鬼！】

大家聽不懂，卻感覺劉芸說得也不是什麼好話。

我摸到了衣兜裏的半粒藥片，一口咽下，帶著劉芸快速離開了店裏，免得她又說出什麼惡毒的詛咒，傷了無辜的人。

而劉芸根本不領情。

“拉我幹嘛？她們罵我，我就要還回去。你個孬種，老婆被罵了也不知道吭聲。”

而陳剛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寶寶，別氣，乖乖。】

劉芸用力推了我一把，沒好氣道：“開車啊！老毛病就開不了車嗎？騙誰啊！”

又換著輕聲細語對著電話：【愛你，還是你好。】

我握緊了方向盤，心一陣陣地疼。

後視鏡裏的他們你儂我儂。

他們這麼愛偷情，那我要看看葬禮那天，他們還笑得出來嗎？

我心情沉重地擦拭著妹妹的照片。

照片上的妹妹還有著嬰兒肥，青春稚嫩，卻變成了黑白色。

因為妹妹早就火化，和別的葬禮不同，此刻禮堂中央隻有一個小小的骨灰。

劉芸從清晨起就去了化妝室，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

所有的親戚都到場了，我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副墨鏡。

“媽，爸，哥，大嫂，奶奶，你們都把墨鏡戴上。要是被琳琳看到，她會傷心的。”

他們沒有多言，聽後都忍著悲痛戴上了墨鏡。

主持人從後門一進來。

我詫異的神情被陳剛盡收眼底。

“你......”

“我現在是葬禮主持人，這是我的職業，你不會因為我是芸芸的前男友而在這種時刻，意氣用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