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放棄。
她說:“別放棄,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交叉放在胸骨中下1/3處。
她說:“按壓。”
我開始胸外按壓,努力保持頻率。
她說:“再快一點,要有節奏。”
我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覆在我手上,引導著我的動作。
她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
“生命所在,希望不滅。”
一瞬間,力量和使命感充滿全身,我突然充滿信心!
連續30次按壓後,我迅速給予兩次人工呼吸。
如此重複,汗水浸濕衣襟,手臂酸痛不已,但我絲毫不敢停歇。
我隱約聽到遠處的聲音。
“天呐...她的頻率和深度都很完美!”
陳主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主任們圍在監護儀旁仔細觀察,所有指標都很理想。
除了最開始我自己的猶豫,後麵的施救幾乎無可挑剔。
我雙手微微發抖,站起身來。
我走到王明麵前,有些得意地說:“3分30秒,心跳恢複。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急救高手。”
王明臉色陰沉:“你耍詐?”
他說我一開始故意表現得很差,就為了襯托後麵的完美表現。
旁邊的醫生護士都點頭稱是。
“這才是真正的臨危不亂啊。”
“這孩子悟性真高,關鍵時刻心理素質還這麼好。”
他還真高看我了,不過我也樂得接受這樣的誤解。
這一仗打得漂亮,晚上我多吃了一碗飯慶祝。
我問她:“你不是沒用過現代的心肺複蘇模擬人嗎?”
她說:“是啊,戰地醫院裏拚命救人,都是用生命換來的經驗。現在的條件真好。”
她講起她們那時的急救。
沒有先進的設備,連最基本的藥品都奇缺。
大多數時候隻能靠經驗和雙手。
感染、大出血,甚至斷肢,都是家常便飯。
很多時候,救活一個人全靠運氣和毅力。
相比之下,現代醫療設備和技術,簡直就是奇跡。
在醫院走廊上,總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本想低調,可他們都叫我“急救女王”誒。
我走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敬仰與讚歎。
我拿著咖啡,穿梭在病房間,走出了風風火火的步伐。
同事張護士震驚地遮住臉跟我拉開半米距離。
而她在笑。
她能感受到我的情緒。
得意又自豪。
她說:“你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
我也誇她:“你也很有意思。”
她一定經曆了很多,才把這些東西學得這麼熟練,得心應手。
雖然她說得很輕鬆,但我知道這些技能背後沉重的曆史。
夜班時我就被拉去練習縫合了。
沒有真病人,她教我握持手術刀。
縫合姿勢很重要,雙腳站穩與肩同寬,手肘貼近身體,保持穩定。
光是保持這個姿勢,我就已經渾身發抖了。
好累。
好難。
再練一會我手都要抽筋了。
想放棄。
可她說:“再堅持一下。”
那就再來一針......還是不行了。
她說:“學會了才是你的本事,誰也拿不走。”
我站在昏暗的值班室裏握著縫合針,手臂發顫,突然一束燈光打在我身上。
是查房的陳主任。
他的眼裏充滿了震驚、欣慰和後繼有人的感慨:“李曉,白衣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