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親臉麵一沉。

我無畏直視父親。

“你難道沒錯嗎？這麼多年，為什麼柳如玉敢肆無忌憚害人，不就是因為有你的偏袒和恩寵，如果你公正對待，她也不會有這樣的膽子！”

“現如今她犯的樁樁件件，都是因為你寵妾滅妻，你也必須給我母親認錯！”

父親的手揚起來就要落在我的臉上，身邊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他。

寧王站在我的身邊。

“嶽父大人，好好說話，別動手。”

父親恨恨瞪了我一眼，但是因著寧王為我撐腰，他隻能作罷。

“柳如玉是她咎由自取，她已經受到懲罰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是給你母親認錯，我這一家之主的麵子往哪裏擱？”

“要怪就怪你母親，命苦。”

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跟我談命是吧！白大人，那我用寧王妃的身份跟你談，你的命由我不由你！”

父親瞪大了眼睛，他氣得胡須都在顫抖。

我也惡狠狠回瞪回去，這臉麵撕破就撕破了。

大娘子和大姐都被我嚇到了，我第一次如此強勢忤逆父親。

“你，你這個忤逆父親的逆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父親踉踉蹌蹌就過來，揚起手要打我。

不等寧王上前，我往前兩步抓住他的手。

他用力往下壓，但是卻被我死死抓住。

我直視著父親。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讓你隨意打罵的女兒了。”

“小時候，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不管我做對還是做錯，你都責罰我。”

“如今不同了，我不會再忍讓了。”

父親氣得胸口猛烈起伏，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後退了兩步，避開了汙穢。

大娘子和大姐趕緊扶著父親。

“雪凝，別氣你父親了。給他點時間吧。”

父親閉著眼睛，精神頹廢，就好像是失去精力的老人一般。

寧王輕輕拉著我。

“下個月就是重陽，到時候全家一起去祭拜你母親吧。”

我知道寧王是在幫我，找個由頭，也顧全父親的麵子。

父親沒有說話，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大娘子給了我一個眼神，意思讓我見好就收。

父親這個老頑固，剛愎自用，要讓他同意，確實需要時間。

已到深夜子時，今晚鬧得夠久了，也該休息了。

“老爺，夫人，宮裏來話了。”

“太後有旨，白太常辰時進宮覲見。”

父親一聽，嚇得從椅子跌坐在地上。

深夜傳旨，這不是好兆頭。

但是提前了四個時辰宣旨，又在暗示什麼。

前來傳話是太後宮裏的秀公公，平日裏和寧王有點交情。

“寧王，是外廷大宴的事，有幾個官眷跑到太後跟前嚼舌根了。她老人家生氣呢。”

這幾個官眷都是正妻，就拿丞相的夫人來說，她最是剛正不阿，在京城是出名的嚴妻，這次見到柳如玉堂而皇之、不知羞恥到處應酬，她早就氣不過了。

還有皇後娘娘的胞妹，如今嚴大將軍的正妻，就是她跟皇後娘娘告的狀，如今又到太後那再鬧一回。

剩下的幾個官眷，要不就是太後娘娘的親戚，要不就是站邊皇後娘娘的。

其中還有一個是大娘子的表親，早就看不慣父親苛待大娘子，也要幫她出口氣。

父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深深歎了一口氣。

自作自受啊！

有人刻意借題發揮了。

皇上寵愛貴妃娘娘早就不是新鮮事。

如今拿白太常開刀，就是個敲山震虎。

皇後是太後親點的。

這口氣，沒辦法撒在皇上和貴妃那，撒在白太常這就太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