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內心很希望李隆基留在長安城,但是他嘴巴上依然力勸李隆基趕緊逃到四川。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前世當特種兵軍醫的這些年,李豫也曾經做過臥底,演技早就達到了一個演員該有的修養。
李隆基看著麵前的孫子,對自己如此殷勤關心,不禁老淚縱橫。
“既如此,那長安就交給你了!實在守不住,就趕緊跑!知道嗎?”
感動歸感動,李隆基還是選擇了逃跑。
李豫不動聲色地說:“皇爺爺,一路珍重!孫兒不能貼身侍奉您左右,您千萬保重身體!”
李隆基抹了一把老淚,也囑咐李豫會照顧好自己。
祖孫兩淚別,李豫回到自己的寢殿中,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劃。
.......
翌日,天還黑著,興慶宮的延秋門,悄悄地打開了。
一隊人馬輕手輕腳地行走在長長的街道上,生怕踩死了地上的一隻螞蟻。
當然,他們不是愛惜生命,而是怕別人發現他們的行蹤。
天上的月亮西斜著,把這些人馬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就在一行人要走到外城時,前麵突然衝出一批拿著火把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借著微弱的火光,眾人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全副武裝的老百姓。
他們中的人,有些手上拿著棍棒,有些舉著砍刀,有些扛著鋤頭,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龍武大將軍陳玄禮策馬向前,嗬斥道:“看你們的打扮,應該是長安城的百姓。這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做甚?”
舉著砍刀的百姓向前跪倒在地,“回稟大人,長安城有錢有勢的權貴們都去避難了,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生在長安,長在長安,長安是我們的家,長安若是丟了,我們無處可去!所以,我們誓死與長安共存亡!”
這一席話一出來,陳玄禮身後的三千士兵默然垂下了腦袋。
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長安城的貴族子弟,家也都在長安,如今要跟著李隆基逃到千裏之外的劍南道(今四川),他們心中也淒淒然、迷茫。
陳玄禮到底也是戰場上腥風血雨活過來的人,深知戰爭的殘酷性,所以也不忍再苛責老百姓。
楊國忠見勢頭不對,策馬出列,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這些老百姓的麵前,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老夫不管你們是做什麼的,車上有貴人要出城,你們速速讓開,否則休怪刀劍無眼!”
拿著砍刀的老百姓,聽到楊國忠趾高氣揚的話,倏地抬起頭來,冷森森地看著他。
“這位大人好大的架勢,雖然您沒穿官服,但是小的心想,您若是穿了官服肯定是紫袍吧!”
楊國忠冷哼一聲,把頭揚得更高,“老夫當然是穿紫袍的,所以你們這些暴民還不趕快讓開!”
紫袍,在唐朝隻有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官才能穿。這是大唐子民都知道的事情。
都說能力多大,責任也就越大。
那砍刀的老百姓,見這楊國忠承認自己是朝中大員,不禁驚愕又憤怒。如此身份竟然鬼鬼祟祟地半夜出城,他立即猜到了什麼。
他舉刀相向,大聲質問楊國忠,“大人,您既然是朝廷大臣,為何不留下來一起守衛長安,反而要逃跑!聖上若是知道,一定治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