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死因最終被定性為野獸攻擊人的意外事件,結了案。
他的家人本想找個凶手出來,就算不能出氣,也能得個賠償彌補他欠下的賭債窟窿。
可他們找遍廢棄工廠周邊,愣是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隻好認栽。
張浩的葬禮辦得極其簡陋倉促,因親戚都被借怕了不在來往,來吊唁的人也沒幾個。
我剛把白菊放好,轉身時,腳底忽然一軟癱倒在地。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從靈台後頭跳出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
他手持桃木劍,直指著我大喊:
「皮屍,哪裏逃!這靈堂早已被我不下束魂陣,看你今天哪裏逃!」
我起不了身,哭得梨花帶雨:
「老公,這個道士是不是就是網上那個蠱惑你的騙子。」
「就是你這個江湖騙子,在網上蠱惑我老公,落戶騙房,即使這些還不夠,你還教唆我老公殺妻騙保。我就問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我和我老公戀愛三年,馬上就要結婚了,本來我不想和你計較,我總想著,我的真心,遲早會被我老公看見。可是,還是我太傻,竟想不到,他已被你騙的如此之深。」
說著,我從包裏掏出一份協議扔給孫遠:「你看這是什麼?我要不是真的愛你,這份‘婚前協議’我早就要你簽字了,就連我閨蜜都看不下去,認為我太戀愛腦,家大業大的隻想著和你分享。」
孫遠拿著協議,看看道士,又看看我,有些遲疑不定。
我聲淚俱下,接著控訴:
「我是獨生女,我們家就我這一個孩子,那些財產以後還不是都屬於我們孩子。」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等著孫遠說話。
道士卻直接擋在孫遠前麵,步步靠近,一手桃木劍,一手黃符。
那符我聽其他皮屍講過,據說被貼上的皮屍會立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黃符一分分靠近,我能感覺到皮層下腐肉一點點融化。
我不願再忍受,直接大聲開罵:
「孫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老婆孩子這樣被人汙蔑,你一個屁都不敢放,我他媽的真是瞎了狗眼,看上你這麼個沒種的男人,我死了算了。」
說著,我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往脖子上刺去。
張浩媽媽實在看不過眼,起身推開道士,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剪刀扔出門外,語氣責怪:
「你們鬧什麼!這裏死了一個人還不夠,非要再死幾個才滿意是嗎?!」
「是我兒子死了,還是慘死,你們怎麼能在我兒子靈堂前搞這些封建迷信?是嫌他還不夠安心嗎?」
接著,她又指著孫遠的臉罵:
「我當初就一直不同意張浩和你來往,都是你騙我兒子借網貸賭博,欠了那麼多錢,誰知這次是不是被仇家騙到山上搞死的。嗚嗚嗚......」
「我兒子可沒你這麼好命,有個有錢女朋友幫你還債,就這樣你還不知足,還要搞這麼一出。汙蔑人家女孩。連我這個老太婆都看不下去了。」
說著,張浩媽媽攙扶著我站起,勸說道:「姑娘,你可得想清楚哦,這人啊我看嫁不得!」
阿姨瞪了孫遠一眼,繼續陰陽:
「人家女孩這麼貼心鐵肺地幫你,竟然還懷疑她?三年呐,你們在一起三年,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也該捂熱了。」
「人家一個白富美,有必要為了騙你裝三年,還要騙到你結婚?別太自信了好嗎?」
阿姨拉著我坐在凳子上,看著我的肚子:「我看你這肚子快四個月了吧,看樣子像個男孩。」
我抿唇不語,低頭淺笑。
阿姨對不住了,這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兒子。
恰巧這時,一群警察進門直衝道士而來。
「有人報警這裏傳播封建迷信,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不由分說,直接拷上道士就走。
道士還不死心,即使被警察拖著走還是扭頭瞪我道:
「是你虐殺的張浩,即使偽裝成意外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嘴角肆意咧開,朝他露出惡意十足的笑。
「就是你——」
警車的關門聲夾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我們離開時,大門口卻傳來吵鬧聲,仔細聽,那聲音怎麼會如此熟悉。
是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