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長的腿伸出車外,舒妍坐在副駕駛上探出頭衝著我揚起笑臉:
“南梔姐,快上車吧,外麵風大。”
心中好像有什麼轟然炸開,我的指尖微微發麻,僵硬地轉過頭盯著沈之洲。
他眼底閃過幾絲慌亂,隨即又鎮定地解釋道:“順路送她回家而已。”
“沈總人可好呢。”
“自從知道我家住南苑不好打車,這大半年都堅持接送我。”
舒妍接過話頭,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嬌羞地看了沈之洲一眼。
南苑在城東郊區,離我家12公裏。
如果早晚高峰堵車,足足需要繞路50分鐘。
這就是他嘴裏的順路,是他這大半年早出晚歸的真相。
也是他在我無數次需要他接送我的時候拒絕我的理由。
我例假疼地直不起腰,客戶十幾通電話催我送樣品。
他卻急匆匆拿起車鑰匙摔門而去,扔下一句家裏不差你這份工資。
暴雨天我低燒昏昏沉沉地站在地鐵口,無助地看著雨水倒灌的街道。
那時候舒妍應該也坐在他的副駕駛和他言笑晏晏地談論著最近的趣事。
“誒呀。”舒妍的一聲驚叫聲打斷我的思緒。
“這是什麼,咯到我的手了。”她從座椅的一側上摘下一塊回形針式的銘牌。
“桃小豬專座。”舒妍嗤笑一聲,揚了揚手裏的粉色牌子:
“桃小豬是誰,好幼稚阿。”
那塊銘牌是大學的時候,我和沈之洲一起去逛夜市的時候買的。
他小心翼翼地別在座椅上。
夜市迷離的燈光下,他眼底亮如星辰:“以後這裏就是南梔小公主的專座啦。”
這塊銘牌本應該別在座椅上最顯眼的位置。
或許他覺得礙眼,悄悄移到了最隱蔽的位置,卻不想還是被人發現了。
“都褪色了,沈總下次我給你買個新的吧。”
舒妍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落在我身上,眼底掩飾不住的得意。
她隨意地揮出手,銘牌劃出一條拋物線掉在路邊的汙泥裏,臟了。
沈之洲下意識地邁出步子想去撿回來,
卻僵立在不遠處,回頭看著我皺著眉幾番欲言又止。
“南梔姐,你這條手鏈好漂亮,上麵的鈴鐺真可愛。”
舒妍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手腕,若有所思。
我輕笑一聲,神色漠然地拽下手鏈扔給她。
鈴鐺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喜歡就送你了,反正我也帶膩了。”
沈之洲17歲的時候兼職暑假工,幫人幹活不小心摔斷了手。
他拿著老板的賠償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而是去商場的櫃台買了這條水晶手鏈。
“南梔,閉上眼。”
他站在我麵前氣喘籲籲,似是一路狂奔而來。
再睜眼,這條我在商場留戀了無數次的手鏈就出現在我的手腕上。
“南梔,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