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已過半年。
沈文斌被早先以為很好解決的歐洲事務纏繞,又出了一場比較嚴重的車禍,在歐洲當地療養,回沈家禦宅的事情一直被耽擱。
我接到管家消息時愣了一下,表達了自己急不可耐要去見沈叔叔的訴求。
但心裏驚喜到飛起。
對我而言,沈文斌的不幸遭遇,是老天爺開眼,給了我一個難得的喘息機會。
我一定要抓住時機,做好萬全準備逃出去。
不過首先第一步,我需要先確認這消息是真是假。
一輩子順風順水的沈文斌,怎麼就突然出了車禍?
管家許是被我真摯的眼淚感動,為我接通了沈文斌的視頻電話,手機是沈文斌的女助手接的。
畫麵裏,我看到沈文斌臉上血跡斑斑,半邊身子打著繃帶,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他睜開一隻眼看我。
幹裂的嘴唇張了張,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黑魆魆大口。
他衝我擠出一絲像是安撫的笑,嘴裏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捂著嘴哽咽:沈叔叔,你疼不疼。
明麵上眼裏掉著淚,演繹著心疼沈文斌的模樣,心裏卻巴不得這老變態快點死吧,死了就不用折磨我了。
我這輩子都沒有和這惡魔和解的可能。
他手上有我爸的一條命。
沈文斌被我真切的關心感動到,朝我微弱點頭。
一場虛情假意的問候下來,他和他的女助手絲毫沒有提及沈牧歌。
我有些奇怪。
掛了電話後,不知是擔心沈牧歌的狀況還是其他,我找到手機裏沈牧歌的號碼,緩了緩情緒,才撥出去。
“嗯?怎麼了?”沈牧歌那邊有口哨聲,還有女生喊著加油的歡呼。
大概在球場競技的樣子。
“沈叔叔出事了。”我緊貼著電話,等著他的反應。
“嗯,人沒死,管家跟我說了。怎麼,你擔心他?”
“難道你就...”行吧,我適時閉麥。
沈牧歌的沒心沒肺令我覺得自己有些多事。
我決定之後不要去揣測他和他老子的感情。
沈氏的關係,太病態了。
我相信大部分常人都難以看懂。
沈牧歌難道和我一樣,也厭惡他父親沈文斌?
苗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掐斷,他們父子能有什麼仇?
興許隻是沈牧歌不知道他老子被撞的嚴重程度吧。
我準備掛電話,沈牧歌叫住我,“晚上有我們籃球比賽的決賽,你要不要來,有顧恩懷。”
這臭弟弟又想撮合我和顧恩懷,我煩不勝煩。
“可以停止這麼無聊的邀請麼?我對他半點都不感冒。”
我刻意一字一頓,讓他聽清楚我的決心,也讓我自己聽清楚自己的決定。
在沈文斌出事前,我已經成功轉校,成為沈牧歌的同班同學。
這臭小子,之前跟我說要幫顧恩懷追我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他直接攛掇了顧恩懷轉校,也成了我的同班同學。
可我這人,向來做好決定的事情便不會回頭。
沈牧歌越是以幼稚拙劣的演技,讓顧恩懷送我回去,我越是表現冷淡厭煩,以森冷的態度甩情緒給顧恩懷,叫顧恩懷沮喪難受。
甜甜的愛情我也想要,隻不過,現在我還沒得自由。沒有足夠自由的人,不配戀愛。因為我保護不了我的愛人。
我的心思是這樣。他們兩個直男,完全不能get我的想法,隻會成為我的阻礙。
是時候采取措施,終止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