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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在別墅的閣樓上找到沈牧歌。

他斜靠在窗台上，大長腿晃悠悠掛在室外，渾然不知道外人看到這一幕，會有多麼心驚肉跳。

我屏著呼吸，小心翼翼靠近他。

在他回頭的時候，我認真看著他：“我也想我爸爸能打我巴掌。至少，可以讓我感受到他對我的失望和憤怒。”

他不說話。

我垂眸，視線落在自己腳尖，聲音很輕：“但他沒機會了。不能在我做錯事的時候，打我提醒我。要我遵守規則。”

沈牧歌蹙眉，輕盈一躍從窗台跳下來，緩步走向我：“姐姐，你以為我是因為沈文斌打的巴掌想不開？”

我頓了幾秒，咋舌：“難道不是麼？”

不是的話，他剛才的反應該怎麼解釋？

任誰都會覺得，他那時的表現分明是失意好強的青春期少年，因為父親的誤會責備而選擇負氣離開。

搞半天，演著玩呢？

沈牧歌挑挑眉，定定看著我，唇角笑容明媚，“我才沒有這麼脆弱，隻是不想再見到他，所以才跑開。倒是你，姐姐，你擔心我。”

我點頭。笑眯眯掐上他微腫的臉頰，“所以，下次不要獨自跑開，姐姐找你可能會迷路的。”

臭弟弟，既然你今天在沈文斌眼皮底下幫了我，又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就當你的姐姐了。

沈牧歌倏地抓住我的手，將我戲弄的爪子展平，貼在他發燙的臉頰上。

窗外清透如水的月光淡淡灑在他身上，沈牧歌星眸鋥亮，朝我咧嘴一笑：“做我姐姐可沒這麼容易。楊蕊，你首先要有對人說不的能力。你足夠強大了，才可以保護我。”

我抿著唇，不動深色地抬眉：“嗯？”

這小子太過聰明，顯然話裏有話。

但我不知道他目前為止，在我身上看出了什麼。

沈牧歌鬆開了抓我的手，正色道：“不想吃的東西就不要吃，不願意接觸的人就不要接觸。沈文斌這次會離開蠻長一段時間，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楊蕊，隻要是你自己不想要的，你完全可以拒絕。”

拒絕麼？

楊氏寰宇老總的女兒楊蕊可以拒絕任何人，但無爸無媽的孤女楊蕊隻能對生活說yes。

我揚起笑臉，“你小子哪裏看出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了。我超感謝你爸爸，他把我照顧的很好。還有哦，不要直呼他的名字，他可是你爸爸。小心我跟他告狀呢。”

“姐姐才不會告狀。”沈牧歌鎮定自若地看著我，帶著笑意的目光一點一點從我的臉上探尋我的真實情緒。

我大大方方由他打量，心下有些後怕。

這小孩表現出來的對親生父親的抗拒，連我都要誤以為他和沈文斌水火不容了。

可我怎麼會信任他呢，我跟沈文斌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沈家那邊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