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到了沈家禦宅。

我和沈牧歌的步伐都變得沉重起來。

他大概是習慣在自己父親麵前表現青春期的叛逆，讓沈文斌注意他。

而我，隻是單純的對沈文斌害怕。

控製自己在他麵前不發抖，我都提前做了很久很久的預演。

“玩的開心麼？蕊蕊。”沈文斌已經坐在沙發上，好整似暇地等著我們，沙發後站著一個衣著幹練的漂亮女人，貌似是他的秘書。

我乖巧點點頭，還沒開口說話。他便徑直起身略過我，走到沈牧歌跟前，“啪”的一下，狠狠打了沈牧歌一巴掌。

“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不許瞞著我帶她去見顧家的人！”

沈牧歌被打蒙，頭都偏向一邊，唇角流出殷紅的血。

我顫抖了一下，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做出反應，張手擋在沈牧歌身前，“叔叔你為什麼打他？！”

沈文斌穩了穩情緒，語氣平靜下來，“蕊蕊，連你也要不聽我的話了？你讓開！”

我心說我也想讓，但胸口團簇著的火，逼使我正麵迎上沈文斌越來越不滿的眼神。

姑且算是正義感和愧疚感吧。

本來沈牧歌是帶我了結夙願，我如果讓開我就禽獸不如了。

沈文斌金絲眼鏡後的眼神很冷淡，他抬手，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沈文斌的巴掌。

下頜卻倏地被捏緊。

力道很重。

很疼。

懲罰意味明顯。

我忍著沒出聲。

沈文斌低頭，附在我耳邊一字一句道：“蕊蕊要乖，這樣別人才不會有事。”

說完，他輕輕啄了一下我的耳垂。“我有事出差歐洲，等我回來，蕊蕊來我房裏去拿你的成人禮物。”

耳旁曖昧的熱氣宛若毒蛇，我的四肢百骸一陣冰涼。

我指尖顫了顫，想尖叫，想拿刀狠狠刺穿沈文斌的胸膛。

想劃破他的喉嚨，讓他閉上嘴，再也無法輕飄飄地說出毀掉一個女孩一生的話。

可該死的，我身上沒有刀。我隻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沈文斌危險地低笑一聲，“蕊蕊不想拿叔叔的禮物？”

我迅速平複自己焦灼的情緒，抬眸，甜笑著跟他說：“沒有，蕊蕊隻是太開心了。謝謝叔叔。蕊蕊乖乖等你回來。”

沈文斌愛憐地摸了摸我的頭發，聲線溫和：“讀書的事情，管家會安排。牧歌也不會再帶著你做危險的事。你去休息吧。”

“嗯。”我回頭看了一眼沈牧歌，“我可以帶弟弟去敷一下臉麼。”

少年的皮膚透亮且白，細膩的令人羨慕。

唯獨臉頰一側顯眼突兀的巴掌印，像是恥辱柱一樣，高聳腫起，把他的美好都破壞殆盡。

明天如果上課，學校裏要有一大片女孩子難過心疼了。

“不要你管。”沈牧歌眼尾有些發紅，狠狠瞪了我和沈文斌一眼，跑出了客廳。

我想去追，沈文斌卻攔著我，讓我自己乖乖回臥室休息。

“青春期的孩子，大都是這樣，心裏有病，總要跟父母對著幹，妄圖得到父母的注意。他有能耐，大可以離開沈家。”沈文斌很冷淡的拋出這句話，又叮囑我一番，就帶著秘書走了。

我不認同沈文斌的結論和做法。

他如果參加父母的考試，一定跟沈曼雲一般，沒法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