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
詩詞一出,詩會當場無數讀書人皆為之沸騰。
太好了。
以前不懂愁的滋味,現在懂了。
這前後的對比,真實又委婉,短短幾十個字就描繪出憂愁的景象。
顯而易見,那麻衣公子以前必定是經曆了一些大的挫折,才能有此感悟。
“看來麻衣公子的才華,比我等想象還要好啊!”
有人讚歎。
於尚書家裏的長女於雨凝,為了見麻衣公子一麵,不惜自損顏麵,險些得罪當今帝師。
還有徐國公家的長子徐興隆,對於麻衣公子竟然以弟子自居。
最重要的是,嚴老當眾發話了,那是他的小弟子,關門弟子。
這也就意味著,麻衣公子一朝便崛起了啊。
與當朝女帝師出同門!
這話若是放出去,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姐,剛才......你有些衝動了。”
詩會現場,於恒有些無奈。
他也是沒想到,自家姐姐竟然主動劃船跑了過去。
雖說跟李家那段婚姻無關緊要,可既已是有夫之婦,這般與其他男子親近,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我知道,確實有些衝動,但,那又如何?”於雨凝很直接。
在聽了那兩手詩詞後,她就決定卻見哪位麻衣公子,心下好似有一種聲音在告訴她:去見他,今晚一定要見到!
於是她便走了出去。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不大好,但她並不後悔。
以麻衣公子的才華,日後必定榜上有名,前程大好,若現在能相識、相知,至少比嫁給李家那個廢物強!
旁邊,李錚臉色不大好看。
雖說他也瞧不起李序那個廢物,可畢竟是一家人,李序丟人,丟的也是李家的臉啊!
他小心的看了下,低聲道:“雨凝姐姐,那麻衣公子的詩詞,似乎也很一般吧?”
“閉嘴!”
於雨凝嚴聲嗬斥,冷冷的瞪了眼,哼聲道:“你李家還欠我一個道歉呢。”
李錚嘴巴動了動,瞬間老實。
過去好幾天了,還沒有那廢物的音訊呢。
於雨凝沒理會李錚,轉而望向了巨大的花船。
那麻衣公子的身世淒慘,明明還很年輕,但從愛上層樓這首詞來看,卻好似經曆過許多人世無常般,有些老態橫秋。
他......到底經曆過多少的苦難啊?
她不禁有些心疼,看著花船二樓的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
“柳姑娘,你見過麻衣公子,可否找人臨摹他的畫像?”
“我也隻見過他一麵而已,記不得具體容貌了。”
柳素仙回應,語氣也有些冷淡。
四周眾人見狀,皆是暗自咂舌。
看樣子,這兩位也鬧了起來,而且......隻為那麻衣公子一人。
“這樣啊,嗬,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於雨凝冷笑。
“看來於姑娘是看上麻衣公子了,恰好,奴家也會靜候麻衣公子的到來。”
柳素仙平靜道:“自此後,奴家的閨閣隻為李公子一人敞開!”
嘶!
四周眾人皆倒抽涼氣。
好家夥,這兩個人針尖對麥芒,都不肯後退半步啊!
於是,就在當晚,無人敢想象,麻衣公子徹底名聲大噪。
一首詩、一首詞,驚才豔豔,險些惹得兩位大美人大打出手。
“春風拂檻露華濃......”
“愛上層樓......”
不知多少人深情吟誦,越想越是覺得這詩詞意境美妙的無以複加。
第一首誇讚美人,第二首又滿是愁容。
這麻衣公子到底是怎樣的大才啊!
是夜,京城大動。
麻衣公子、兩首驚絕詩詞、嚴老的關門弟子、當今陛下的同窗小師弟,當朝尚書之女與花魁柳素仙相爭。
這任何一個標簽都能令人震驚,更別提這些標簽說的還是同一個人。
“好一個麻衣公子,出身貧苦,卻有如此才學,當真令人佩服啊!”
“不敢想,那兩首詩詞太好了,此生望塵莫及啊!”
“麻衣公子有狀元之姿!”
許多人驚歎。
大梁的讀書人沉寂很久了,上一個驚才豔豔之人還在二十年前,正是當今國子監祭酒、女帝之師嚴老。
也是這時,無名小院內。
李序回來後便睡了個懶覺,一覺到天亮。
有錢了啊!
至少手握十兩銀子的巨款,短時間內不必為生活發愁了。
當然,對於嚴老頭,他是有些意見的。
若不是這老頭當時阻止了他作完詩詞,還能多賺十兩銀子。
想想就覺得虧!
不過能賺十兩,已經很不錯了,相當於他抄書兩三個月的收入。
手裏有了錢,自然也就可以琢磨李家的事情了。
稍微有點小麻煩。
無論怎麼看,他身為兒子,是不能主動與父母斷絕關係的,那是大不孝。
大梁以孝治天下,一個人若不孝,不但會被戳脊梁骨,還會被無數人排斥、厭惡,甚至是無法科舉。
所以得想辦法讓李家主動斷絕關係。
而目前為止,李家還把他當做配種的豬一般看待,還指望他入贅於家呢,正常是不會斷絕關係的。
“怎麼辦捏?”
李序嘬牙花子。
很矛盾啊!
琢磨許久後,他忽的想起一個人——便宜未婚妻,於雨凝。
指望李家悔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於家要悔婚,以李正初區區五品官,也隻有幹看著的份兒!
又仔細想了想,他簡單洗漱一番,直奔於家而去。
也是這時,於家。
家主於震正端坐廳堂之間,麵上怒容盡顯。
身為當朝二品大員,管著整個大梁的錢袋子,他的身份可以說是尊貴無比,許多時候甚至連內閣那三個閣老都要跟他商議。
而就在昨晚,他這個戶部尚書的家裏鬧出一個大笑話。
自家閨女,竟然當眾與嚴老硬杠,隻為......見那什麼狗屁麻衣公子!
真真是......一言難盡啊!
丟人!
身為女子,怎麼能幹出如此不要臉的事兒呢?
“跪下!”於震嗬斥。
噗通!
於雨凝立刻跪了下去,但臉色冷漠,並不服氣!
“你可知錯?”於震問。
“女兒何錯之有?”
“你......你可是與李家有婚約的!”
“什麼婚約?女兒不知!”
“你......”
於震氣的吹胡子瞪眼。
於家和李家的婚事雖然沒有公開,但過去這麼久,也算是鬧的人盡皆知了。
而自家閨女如此恬不知恥,當眾對一個從未見過麵的男子表達愛慕之情,實在是讓他這張老臉無處可放啊!
尤其是對李家。
原本,李家在他看來根本不登台麵,可現在,他見到那李正初,也隻有躲著的份。
“從今日起,你不得出門,禁閉一個月!”
“砰!”
下側的於雨凝一頭扣地,緩緩開口:“女兒做不到,望父親不要勉強!”
什麼?
於震幾乎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