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震的眼睛都直了,怎麼都沒想到自家的閨女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鬧出這麼大的事,他隻是關禁閉而已。
結果呢?
做不到?
這是公然反抗啊!
砰!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豁然起身:“於雨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跪在地上的於雨凝平緩道:“女兒知道,女兒隻願見麻衣公子一麵,哪怕不成,也比嫁給李序那廢物要好一萬倍!”
“你......”
於震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目眥欲裂。
瘋了,這逆女徹底瘋了!
為了見那所謂的麻衣公子,違抗他的命令不算,還說出這種混賬話!
什麼叫見麻衣公子一麵比價格李序要好一萬倍?
“你......你這孽障!”
於震抄起鞭子,就要走過去。
這時,一直在旁邊噤若寒蟬的於恒悄悄看了眼,不得不站出。
“爹,姐姐也隻是一時糊塗,您消消氣啊!”
“這是糊塗?這是被蒙了豬油,讓開!”
“爹......”
於恒急忙跪在地上,滿是祈求:“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您就消消氣吧,千萬不要動手啊,這要是打破相了......還怎麼嫁人。”
於震猛的提了口氣,也覺得有點道理。
雖說跟李家的婚事並不重要,但如果真破相了,那於家必定會淪為笑柄啊!
啪!
於震丟下鞭子,憤憤坐下,一時間無可奈何。
於恒見狀,悄然鬆了口氣。
在他的印象中,一直以來姐姐都是懂事明理、識大體的,也不知為什麼這次竟敢如此違逆父親。
如說那麻衣公子才情驚豔吧,也可以理解。
可連人家的容貌都沒見過,就如此喜愛,多少有些不智啊!
“報!”
這時,小廝匆匆走了進來:“老爺,李家大公子李序求見!”
嗯?
於震麵色一變。
他聽過李家的一些事,也知道李序那小子之前因為和家裏生了矛盾,突然跑路了。
現在為止,李家還沒給於家一個交代,那小子竟是主動跑了過來。
“把他叫進來!”於震開口。
不管如何,婚事還沒告吹,那李序就算是於家的半個女婿。
地上的於雨凝麵色微變,起身道:“爹,女兒不便多見李序,這便告退了。”
“嗯,你回去好好反省一番吧。”
於震倒也沒阻攔。
自家閨女暫時心裏有問題,兩個年輕人見麵也不會和睦。
再者,他還要問問李序那小子,李家欠下的一個道歉,到底什麼時候能還!
不多久,李序走入廳堂,見高堂上的於震夫婦麵色冷峻,急忙躬身。
“小子李序,見過伯父、伯母。”
“誰是你伯父?”
於震毫不留情:“明明有了婚約,還敢去青樓,還敢跑路,拒不道歉,你們李家就是這麼做人的?”
李序自然聽得出這話的責難之意。
上來便扣了“李家不會做人”的大帽子,估摸著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了。
不過他也不急,微微躬身道:“於伯父,小子也是第一次見於姑娘,對於去青樓的事情,實在抱歉。”
頓了頓,他又忙補充:“萬般的錯,皆錯在小子,現在小子誠心悔改,所以特來認錯,請伯父千萬原諒則個,日後成了婚,小子必定對於姑娘一心一意,疼愛終身!”
於震緩緩點頭。
這話說的......還湊合吧。
至少認錯的態度不錯。
隻不過他很快就聽出了不對味的地方。
什麼叫第一次見自家閨女?
若不是第一次見,去青樓就......理所當然了?
一瞬之間,他便感到了這小子絕對沒安好心。
所謂認錯,極可能是托詞。
更大的可能是......這小子見色起意,看上自家閨女了。
“你......錯了?是真的承認錯誤?”於震暗自警戒著。
他之所以會答應和李家聯姻,主要看中的是這小子的學識。
年方二十歲,中了秀才。
若再向上一步,考中舉人,就有極大可能衝擊進士。
屆時,於家的下一代便有指望了。
哪怕考不上進士,以他的能量活動一下,也能混個知縣當當。
但,如果這小子是衝著自家閨女容貌來的,一切都另當別論了。
因為看中女子的外貌便成婚,這是純純的色皮啊,能指望他幹什麼大事?
“錯了,小子錯了,請伯父、伯母一定原諒小子,這種錯小子不會再犯了。”李序說道。
“唔......”
於震斜眼,越看越是覺得這小子不靠譜。
之前還因為不肯認錯強行跑路呢,現在突然變得這麼老實了?
有貓膩啊!
該不會是這小子聽說了昨晚的事情吧?
自家閨女為了見那麻衣公子一麵,甚至不惜硬杠嚴老,還跟花魁柳素仙爭風吃醋。
若這小子得知,還如此老實認錯......那就更不靠譜了。
身為男子,他自問,如果自己的妻子喜愛另外一個男人,還為此與別人吵架,他肯定是相當不悅的。
所以,總結來看,這小子一定有問題。
前來認錯的目的不純,甚至可能存在故意報複於家的可能!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發作,淡淡道:“好,算你過關了,以後你也將是我於家的女婿,為人處世要有分寸,知道嗎?”
“小子知道,多謝伯父教導!”
“嗯,去吧。”於震揮手。
李序看了看,有點小懵。
這是什麼意思?
他又是認錯,又是表現出色皮的樣子,就這,於震還不悔婚?
真就不怕女兒嫁錯人,悔恨終身?
他猶豫了下,還是小心道:“伯父,自從第一次見於姑娘,小子便心生愛慕,不知可否見一見於姑娘?”
看看!
這色皮果然是衝著自家閨女外貌來的!
心術不正啊!
“日後成了婚,你們自會每日相見,現在不大方便,你就退下吧。”
“這......”
李序無奈,隻好抱拳:“既如此,小子就不打擾了,伯父、伯母多保重金軀!”
說罷,他轉身而去。
待得安靜下來,於震猛的一拍桌子。
“退婚,不,悔婚,此子性情拙劣,老夫以前真真是瞎了眼才看中這麼個狗東西!”
他是真的氣壞了。
因為以前之見過李序一麵,最初印象還不錯。
哪成想,看起來還算有禮貌的秀才就這種貨色?
因為看上女子的皮囊,甚至不惜入贅。
這特麼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