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懸著泡沫,高腳杯上溢不出一點聲音。時間似有些不小的裂縫,響應黃色液體不斷滲透、綿延。
過了片刻,啤酒花香氣殆盡,窗外春色幾近衰敗。或許,裏爾克的安魂曲,雲雀呼哨,一直帶我進入形而上,衝破蒺藜的倒刺。
隔開玻璃窺視一番,幹渴的唇語,黏連在水珠之上,醇香為天地鋪就一片錦瑟。必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亂雲邊小洞穴。
啜飲一小口,汽態酒精呈霧狀發散,熾熱的血液像小溪流一樣明快,孤獨的桉樹葉壓在碎石上,像碑文一樣漶漫於暮氣。
我撿起黃葉,抖落塵土,仿佛解除字麵上所有的約定,也再次將現實摸透:萬象都有缺憾的存在理由,螢火蟲的百爪,一次次撓我心頭,揭下一層層不透明光屑,看見滿地月暈。
——那些逆耳的話語似疊影,倏然回填到整個身體,成為酒酣後微醺狀態。坐在桌前,感歎薄酒、薄情皆可畏,撼不動椅子固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