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衡:一個人的南嶽年會
講述者:徐仲衡
徐仲衡,南嶽衡山腳下,文化戰線深耕十八年。省作家協會會員,省音樂家協會會員。
徐仲衡:一個人的南嶽年會
講述者:徐仲衡
2012年暑假,胡娟的兒子小灰狼叛逆,她給徐仲衡打了個電話:我要把崽送到南嶽去學武術,你幫個忙。把小灰狼往火車上一塞,胡娟忙自己的去了,另一頭,是徐仲衡幫她把兒子安排在一個僧人開辦的武術學校,每個周末幫她接出來“打牙祭”,遇到加班還得帶著在辦公室裏睡覺。等暑假結束,又買票把孩子送上長途汽車回長沙。還是這一年,蘭心需要找一處能靜心的地方創作《小心男人這樣騙你》,找徐仲衡幫忙尋一座廟閉關。徐仲衡把蘭心帶到了廣濟禪寺。不過,本來跟寺中說好要待40天,結果才20天,蘭心就被宗顯方丈請了出來,倒不是蘭心犯了什麼清規戒律,而是她每天早上一襲白裙,人靚舞美,時不時來一段《西遊記》中女兒國裏的唱詞: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一眾年輕僧人鼻血不止。徐仲衡隻好親自上山把蘭心接了下來,時任宗教局副局長的他,看著眼前的這位美女同學,一句話都沒說,直樂。蘭心悄悄告訴徐仲衡,在廣濟禪寺才20天,她的書已經寫成了,而且顯宗大師也接受了她的皈依。
徐仲衡這哥兒們非常貼心地照顧同學們,但他性子耿直,是毛九班委會著名的反對派,討論問題的時候,總是一副“你們可以不采納我的觀點,但我要捍衛我表達觀點的權力”的架勢。進毛九的時候,他做衡陽南嶽宗教局副局長,成天要和山上念經的道長、方丈打交道,這口才一點都不亞於我這靠嘴巴吃飯的律師。
前幾年仲衡的母親逝世,我和王天明代表毛九去徐仲衡老家吊孝,做完所有的禮儀,就餐時,聊著他的母親以及班上的事。母親的逝世,心裏那種錐心的痛,並沒有寫在他的臉上,而他不經意的一句話,讓我當場淚目:活到我們這個年紀,重要的人越來越少,身邊的人卻越來越重要。
徐仲衡如是說:
2018年,南嶽申辦毛九年會成功,毛九班班旗揣回來了,感覺沉甸甸的。衡陽的同學老梁退休閑居長沙,年會的主要任務就落在我身上了。這幾年,我因為此事,甚至改變我的工作軌跡。說實話,有機會也沒有離開單位,也與上司保持某種妥協,都有這個因素在。經費怎麼搞定?雖是文化活動,也得領導首肯。於我,這輩子置身官場,本來是個錯誤。從未送禮跑官提要求的我,到底還是利用了一回人脈資源開了一回口,順利爭取到資金。那一刻,我比小時候過年還高興。
操辦事情本身不在話下,自己在文化戰線十多年,經驗還是夠用的。啟動籌備工作前後不過個把月,我已經把一眾細節安排落實妥當。選酒店時,竹海山莊首先是定了的,山腳下原本是定名山精舍文藝主題酒店,也答應了的,結果由於臨時酒店前一批客人的原因,無法履約,最後臨時換了酒店,未達到理想值,此事多少有些遺憾。其餘找領導批免票,批車輛線路,車輛安排、約導遊、與凰菊基地老板談妥賞菊宴、預定紀念品等細節,都還在掌握中。梁大哥私人掏了三千,我想想還是必須收下。
邀請老師我主要委托了勇平副班長,特別提出幫我請到水運憲老師。沒想到成就了毛九與水老師的一段師生緣,他成了毛九的編外同學,加入了我們班群。王躍文主席在微信中回話來不了,餘豔老師來不了,電話裏說得很真誠。胡班另外幫我請了另外幾位文壇老師,讓我們有幸得以結識。在山莊的班會上水老師站在講台上即興發言,對毛九評價甚高,語出肺腑,十分動人。
送別了同學老師們,我終於可以輕鬆坐下來了。這一刻,我想起胡班評價我的一句話:徐仲衡你創造了一個奇跡,一個人辦了場年會。想想,還真是。單位同事雖調動了兩個,也僅僅是一個用車,一個攝影而已。但同學們滿意了,我才會有成就感。因為肯定,所以開心。
我在想:為什麼隻有毛九,成了今天這樣一群親密友好的集體?個人解讀是:首先,時代走入物質生活基本滿足需求的路程後,精神需求會重新回到它應有的位置,毛九集結的這一年,恰好到了這個路口,文學重新得到人們應有的尊重。其次,隻能歸結為緣分。也許,恰好這一期的學員,和我一樣,把文學的夢想又悄悄從潘多拉盒子裏放了出來;也許,一些已有些成就的,想從更高平台上,向遠方重新出發;也許,不,可以肯定,這一期學員中,沒有那些想借文學之名沽名釣譽之人,文學在我們心中,還是那縷玉蘭的香,還是那道燦爛的光。
九次年會下來,隻有湘西年會因工作遺憾缺席。年會逐年舉辦的過程,其實是一個從相識到相知的過程,是一個不斷自我淨化的過程,是一個相互扶持的過程,是一個親情滋長的過程。就像我和同事吹牛一樣,在湖南,隻要我願意,走到哪裏都會有同學出來接待。甚至走到哪裏,看到毛九的同學參加了哪個盛會,都會發自內心的高興。有一年,我去山東出差,竟然和野狼陳永祥在濟南和青島兩度相遇,神奇不?恰好我倆都在文化戰線,平時討論歌詞,交流不少呢。這種同學之間的交流、交往,慢慢地,都在變成有意義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