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滿棠以為蔣嬌嬌不賣自己駐顏丹，是因為今天是方仲明與顧丹婷的大喜之日，才會將怒氣撒在自己身上。

便說道：“我有銀子，你為什麼不賣？上次你賣五百兩一顆，現在我可以多給你一百。”

方滿棠說著將銀票拍在了桌子之上。

“你莫不是記憶力不好？我第一顆是賣了五百兩不假，但那隻是試吃的價格。”

“難道你忘記了後兩顆是用我的所有嫁妝和醫館換來的？”

蔣嬌嬌這一說，方滿棠才想起來。腦袋快速轉了一下，那些金銀細軟和首飾加起來也就約摸兩千兩。

而蔣嬌嬌的嫁妝和醫館粗估價值兩千百兩。

一千兩一顆，當真是天價，方滿棠有些卻步了。

可一想自己的臉，別說是一千兩，即便是五千兩一顆，方滿棠也會買。

方滿棠蔣包裹裏的所有東西拍在了桌子之上，“買兩顆。”

蔣嬌嬌笑了。

“你笑什麼？”方滿棠疑惑。

“我在笑你愚蠢，兩千兩隻買兩顆駐顏丹，圖的是什麼？”

“圖的是什麼你別管，現在就把你的駐顏丹拿來。”

蔣嬌嬌搖搖頭，“我沒有駐顏丹。”

一聽蔣嬌嬌說沒有，方滿棠當即怒從中來，“你唬誰呢？”

“上次你明明賣了三顆，怎麼會沒有？”

“除非你是因為今日仲明和丹婷成親，你醋意大發不想賣我。”

蔣嬌嬌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吃醋，不想賣，虧方滿棠想的出來。

蔣嬌嬌本還想賣她幾顆，多賺些銀兩，可當方滿棠說出這番話後，蔣嬌嬌忽然就不想賣了。

自以為是的人，就該治治她的毛病。

蔣嬌嬌唇角上揚：“你猜對了，我就是心裏不痛快，所以我不賣了。”

蔣嬌嬌話剛說完，外麵的宵禁的鑼聲就響起來了。

“宵禁了，我們要閉店了，不送。”蔣嬌嬌下了逐客令。

蔣嬌嬌說完，張祿上前將方滿棠和環兒推搡了出去，鎖上了醫館的大門。

一出醫館，二人頓時陷入夜色之中，由於宵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來。

好在今日是初十，月還算滿，微微散發出些光暈出來。

方滿棠出去後先是被突然出現的野貓嚇了一跳，後來又被一隻野貓嚇得叫出可聲。

叫聲引來了尋城的官吏，好在旁邊有個柴火垛，主仆二人藏身進去，才躲過了一劫。

可是因為柴草堅韌，劃破了方滿棠的臉。

二人回到方家時，方家已經上了鎖，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廝來看門。

見到方滿棠又老又帶血痕的臉以為是遇到了鬼，嚇得一激靈。

“你這是什麼表情，見到鬼了不成？”

見到小廝被自己嚇到，方滿棠十分不悅，一個大耳刮子就甩到了小廝的臉上。

方滿棠回去便尋找治傷的藥膏，可那藥水是棕褐色的，圖在臉上是一塊黑一塊白更加嚇人。

折騰完已到醜時，方滿棠這才爬上了床。

誰知才躺下約摸一個多時辰，方仲明就來找方滿棠，讓她今日多多照看一下顧丹婷。

方滿棠正憋著氣，自己的臉如今成了這樣，方家無一人問津。

還要自己去照顧顧丹婷，難道把自己當成使喚丫頭不成？

方滿棠應了一聲，方仲明方才離開，但方滿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吃完早午茶，方滿棠便去找方老夫人了，駐顏丹的事還沒落實，她必須得想想辦法。

可是方老夫人並沒在自己的院子裏，聽丫鬟說，是往少夫人的居所去了，於是方滿棠也往顧丹婷居所去了。

方滿棠到的時候，顧丹婷正躺在半靠在床上，頂著一張蠟黃的小臉，臉上全是委屈。

而方老夫人的臉則拉得老長。

“你這一日一碗的保胎藥就沒停過，就摔了一下而已，怎麼就會小產？”

“再說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孕的人？怎麼就不能小心點？”

“本來想著出風頭，這回風頭可出大了，方家如今已經成為了全盛京的醜聞。”

方老夫人昨日對顧丹婷還很客氣，但今日已經完全變了臉。

從前對顧丹婷客氣，是因為顧丹婷肚子裏的孩子，還因為顧丹婷畢竟沒過門。

如今顧丹婷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況且還把她心愛的孫子弄流產，方老夫人自然不會給她好臉。

顧丹婷也明白這利害關係，心中雖然委屈，但也不敢頂嘴。

聽著聽著，眼淚就在眼圈裏打轉。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孩子都沒了。”

“簡直是個喪門星，一千兩的銀子辦了場婚宴，憑空成了盛京的笑柄。”

“嫁妝也不如蔣嬌嬌的豐盛，而且蔣嬌嬌還會煉製駐顏丹，你呀真是不如蔣嬌嬌。”

顧丹婷此時的心中百感交集，痛失愛子不但無人安慰，而且還成了眾矢之的。

痛失愛子不能說不痛苦，但比痛失愛子更痛苦的便是方老夫人的誅心之詞。

而且她生平最恨與蔣嬌嬌比較，方老夫人言語之中竟是後悔休了蔣嬌嬌。

這時，方滿棠走了進來，往梨花小凳上微微一座，補刀道：“即便蔣嬌嬌會煉駐顏丹，以後也不會賣給我們了。”

“什麼意思？”

方老夫人說著向方滿棠望去，見那本就鬆弛的臉上更添加了幾道紅褐相見的血痕。

“你的臉是怎麼了？”方老夫人緊張道。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駐顏丹沒了的緣故。”

“我昨日去找蔣嬌嬌買，蔣嬌嬌不賣，我回來時跌了一跤便成了這個樣子。”

方滿棠也是個高傲的人，自然不想讓人知道她藏身稻草堆的事。

“為什麼不賣？”方老夫人聽方滿棠說蔣嬌嬌不賣，有些著急問道。

“大抵是見因著仲明和顧丹婷成親不痛快。”

“況且人家如今已經被封為了安平縣主了，皇上更是上次了黃金百兩，人家不缺錢。”

顧丹婷心中不禁冷笑，不過幾日光景，這些人就來了個大變臉。

蔣嬌嬌沒被封為安平縣主時，方家人可不是這張臉，可見方家人是多麼勢力。

要想得到方家人認可，必須有價值才行。

但顧丹婷庶女的身份比不過被封為安平縣主的蔣嬌嬌，而且又不會做駐顏丹。

但聽到方老夫人和方滿棠如此看重駐顏丹，顧丹婷忽地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