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麼？男嬰？沒保住？”

“二人今日才拜堂，哪裏來的孩子？”

“三個月大？這方將軍不是和安平縣主合離才一個月嗎？感情之前就和顧丹婷搞在了一起了。”

......

李太醫的話無疑再宣布一個事實，那就是顧丹婷和方仲明早已無媒苟合。

眾人雖在竊竊私語，但仍舊聲聲入耳。

方仲明和顧丹婷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丹婷不是會演嗎？

顧丹婷既然喜歡演，那她蔣嬌嬌也可以向她學習表演。

於是蔣嬌嬌也故做吃驚狀，“李太醫，您會不會診錯了？”

“方仲明雖然娶了我表妹，可是那也是我們合離之後的事。”

“我心中雖然有些不痛快，但畢竟一碼是一碼事。”

“還請李太醫好好給我表妹診診，莫損了我表妹的閨中聲譽。”

蔣神醫和李太醫是舊交，李太醫又怎麼會不認識蔣嬌嬌？她自然明白蔣嬌嬌是什麼意思。

於是也配合蔣嬌嬌的演技，佯裝生氣道：“你是在質疑老夫的醫術？”

“老夫雖醫術不及你爹，但若連是否懷裏孩子都斷不準，還當什麼太醫令？”

李太醫看了方仲明和顧侍郎一眼，道：“二位若覺得老夫診的不準，那便另請他人。”

“告辭。”說著轉身離開。

李太醫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並不會因為顧侍郎的官位比自己略高，就給他顏麵。

議論還在繼續，方家之人一時騎虎難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顧丹婷還站在那裏，裙擺的血跡在擴大。

蔣嬌嬌半是諷刺半是關心說道：“方仲明，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我表妹流產了，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把她送到屋裏去？再去請個郎中過來？”

方仲明這時才如夢初醒將顧丹婷抱進了屋裏。

就在大人們議論紛紛時，小孩子卻不懂他們談論的是什麼，仍舊在吃。

宴席上有個老將軍的孫子正撿著盤子裏一個螃蟹啃呢。

可是抬眼間，卻看見了方滿棠，心中一驚，螃蟹都掉在了桌子上。驚呼道：“姑姑，你的臉怎麼這麼嚇人？”

方滿棠已猜到自己的臉一定是變老了。

眾人尋聲望去，恰好看見了方滿棠那張變老的臉。

方滿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可是她的夫君出席了方仲明的婚宴，也恰巧看見了她衰老的臉。

方滿棠驚呼一聲就跑開了。

陳喬森看見方滿棠當眾出醜，氣得一甩袖子直接離開。

蔣嬌嬌本以為今日來方家出醜的絕對會是自己，卻沒想到蒼天真是有眼，讓方家人輪番丟臉。

蔣嬌嬌唇角微彎，滿是嘲諷：“你們方家真是太亂了，我當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說罷轉身離開。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想在這汙穢地多呆一刻，眾人也隨之紛紛告辭。

攔是不可能攔，方老夫人見眾人連宴席都不吃，就這麼走了，氣得臉色煞白。

這可是她花花足足一千兩辦的喜宴，滿滿五十大桌。

桌桌都有肥的流油的大閘蟹，用料和廚子都用得是京中之最，結果賓客嘗都沒嘗一口就走了。

風頭是出了，不過是洋相。

想必明日日頭一升，方家新婦大婚當日流產和方家之女容顏醜陋的醜聞就會傳遍盛京每個角落。

更令方老夫人沒想到的是，方仲明才把顧丹婷送進去，就追了出來。

方仲明跑至蔣嬌嬌麵前，問道：“蔣嬌嬌，現在你滿意了吧？”

滿意？

蔣嬌嬌滿意又不滿意，惡人自有惡人報，多行不義必自斃。

方家食惡果是應該的，但是顧丹婷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並不想那孩子出事。

見蔣嬌嬌沒理自己，方仲明又恬不知恥問道：“嬌嬌，你今日來參加我和丹婷的大婚，是不是放不下我？”

“你若放不下，可以回來。”

“我也不想委屈你，你可以和丹婷做平妻。”

蔣嬌嬌直接被氣笑了，“放不下你？做平妻？”

“方將軍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自信來源於哪裏？”

蔣嬌嬌說罷轉身離開，方仲明也沒有繼續追。

畢竟前妻追得上追不上未可知，現下不能丟了戶部侍郎這個後台。

方仲明想讓蔣嬌嬌回來，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心裏有蔣嬌嬌的位置。

他之前想留下蔣嬌嬌做妾，是因為有著盛京第一美人稱號的蔣嬌嬌若任他驅使去陪達官顯貴，他就能青雲直上。

現在想讓蔣嬌嬌做平妻，是因為蔣嬌嬌縣主的俸銀可是比他一個五品的將軍還要多。

*

方滿棠剛剛看到了陳喬森那冷漠的眼神，她心裏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恢複容貌那她就完了。

方滿棠嫁到陳家十年間未生下一兒半女已讓陳家很不悅，陳喬森之所沒納妾完是因為對方滿棠的偏愛。

可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誰會偏愛一張老臉？

回到廂房之後，方滿棠幾經思考。

覺得想重得陳喬森的愛，就必須得靠駐顏丹，那就必須去找蔣嬌嬌。

於是和丫鬟環兒偷偷潛回了陳家，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首飾細軟想前往裏福臨醫館。

可是丫鬟環兒有些擔憂，“咱們要不明日再去，今日快宵禁了。”

“沒事，我們走快些，應該來得及。”

現在對於方滿棠而言就是度日如年，她怎能等得了明天？

“可是小姐，可是您半月就要服用一次駐顏丹，這駐顏丹又是天價，等這首飾細軟都用完了，又該怎麼辦？”

“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先解決當下的問題再說。”

盡管二人的步伐很快，可是到大福臨醫館的時候已經夜色深濃，接近宵禁。

福臨醫館已經關門，環兒砸門道：“請您開開門，家裏需要急症需要買藥。”

張祿是個熱心人，見叫門的人說家裏有急症病人才開了門，可開門之後見站在門外的卻是方滿棠。

不過今日的方滿棠可完全沒看往日的神采奕奕，頭上帶個麵紗遮遮掩掩。

饒是如此，也蓋不住鬆垮的臉上的大濃妝。

張祿猜到方滿棠不是來買駐顏丹就是來找事，而這兩者自己都搞不定。

方滿棠也不想和他一個夥計說話，直接說道：“叫蔣嬌嬌出來。”

知道方滿棠找上門了，將嬌嬌蓮步輕移從內院走到了藥鋪。

“深經半夜找我何事？”蔣嬌嬌故意裝作不知問道。

方滿棠不想多做糾纏，直言道：“我想買駐顏丹。”

將嬌嬌淺淺一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