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神醫是顧丹婷的親舅舅,小時候顧丹婷常住在蔣嬌嬌家裏,所以對蔣家的一切都有了解。
十年之前,蔣神醫收了一個徒弟名叫薛征,但此人心術不正,後來被蔣神醫攆了出去。
若找到此人,或許就能做出駐顏丹。
薛征得蔣神醫親傳,醫術不賴,醫館開在城外。
而且小有名聲,真是天不亡人,顧丹婷恰巧知道。
方老夫人和方滿棠離開後,顧丹婷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在坐小月子,披個了披風,租了輛馬車就前往了城外。
馬車一路向北,在皇城的外圍,終於找到了薛征所開得醫館。
顧丹婷下了馬車直接進了醫館,別看醫館地處偏僻,但並不冷清,屋裏有幾個人在候診。
顧丹婷雖戴著麵紗,但進去的第一時間就引起了薛征的注意。
這麼個身材窈窕、膚若凝脂的麗人很難讓薛征這麼個大色狼不注意。
薛征草草地給剩下了幾個病人診了病,就輪到了顧丹婷。
顧丹婷走至薛征麵前,薛征搭上顧丹婷的脈搏,殷勤道:“娘子哪裏不舒服?”
顧丹婷沒有回答,直接摘下了麵紗。
薛征一驚:“你是?丹婷?”
薛怔記憶力極好,被蔣神醫攆出來時,顧丹婷才不到十歲。
這麼多年故去了,還是依照著輪廓認出了顧丹婷。
薛征有些激動,一是看見了熟人,二是熟人竟然出落成個美豔少婦。
“你都長這麼大了?”
顧丹婷點點頭,道:“征哥哥,我今日來想求你一事?”
薛征知道顧丹婷有要事要說,便遣走了幾個前來看病的病人。
那兩個患者隨即離去,薛征也趁機起身鎖上了門。
顧丹婷的心中頓時一驚。
“征哥哥,你落鎖做什麼?”
“自然是怕有病患上門,擾了你我傾談。”
薛征隨口回答,但眼神卻一直在顧丹婷身上打轉。
顧丹婷雖心中有顧慮,但也覺得如今自己是將軍夫人,薛征應該不敢亂來。
“征哥哥,你可會做駐顏丹?”
“駐顏丹?你要已經足夠美豔,要那駐顏丹做什麼?”薛征忽地一舉手,指尖在顧丹婷那絲滑的麵頰上悄然劃過。
“征哥哥,你自重,我如今是將軍夫人,我今日前來是想和你一起發財。”
將軍夫人的名號果然鎮住了薛征。
薛征微微一怔,隨即拉開了與顧丹婷的距離,坐在了太師椅上。
“怎麼發財?”薛征問。
薛征雖然好色,但是也不敢動將軍夫人,而且薛征更貪財。
“聽說我舅舅曾研製出一款駐顏丹,那東西能使人永保青春。”顧丹婷道。
“可師傅當年失敗了,那東西有副作用。”
“你管它有沒有副作用,就問你會還是不會?”
蔣神醫研發駐顏丹的時候薛征還沒被攆出去,駐顏丹配方他是知道的,隻是各個材料的比例不太確定。
薛征本來就不老實本分,沒想到麵前的顧丹婷比自己更壞。
當然明白顧丹婷的意思,一旦東窗事發就跑路,或者可以未雨綢繆,掙到想掙的數額直接卷鋪蓋走人。
薛征當即動了心,答道:“當然會,可做出來有人買嗎?”
“當然有人買,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顏。”
薛征又在心裏計算,駐顏丹的材料不便宜,得賣多少才能賺錢。
於是又問:“那一顆賣多少錢?”
“我建議五十兩至一百兩一顆,目標群體定位為京中貴婦,那些貴婦無不在乎自己的容顏。”
“如果能賣的更貴,那是征哥哥的本事。”
薛征被顧丹婷說得愈發心動,要知曉在這郊區看醫館,即便每日從早看到晚,進賬的不過是三四兩銀子而已。
這一顆就賣五十兩,焉能不動心?
顧丹婷看出薛征動心了,隨即拿出二百兩放到薛征手中,道:“薛哥哥,這是我們的誠意。”
“我出點子,你出力,我們以後三七分,你七我三。”
“另外,你再給我幾顆駐顏丹。”
薛征接過銀子,樂得合不攏嘴,嘴裏直說:“好辦,好辦。”
薛征當晚開了爐,和顧丹婷約定十日後來取。
*
方仲明大婚當日新婦小產的消息被九月的風吹得京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季景硯坐在書房裏,心想著和蔣嬌嬌的一幕一幕,麵色晦暗不明。
若說就此放手吧?季景硯又實在不甘心。
若說不放手吧,蔣嬌嬌已經直白拒絕,自己又不想死纏爛打惹人厭煩。
況且季景硯那高傲的性子,也做不到低聲下氣,卑躬屈膝。
周也走進書房時恰好看見周景硯苦著一張臉。
周也雖是季景硯的暗衛,但因自小跟在季景硯身邊,二人早已主仆不分。
在外麵聽了新聞,免不得想要和季景硯分享一番,道:“方將軍家的事,王爺可聽聞了?”
“本王隻關心邊疆是否戰亂,朝中是否安定,本王對家長裏短不感興趣。”季景硯頭都未抬,懟了回去。
季景硯今日明顯心緒不佳,說起話來如同吃了槍藥一般。
但周也早已習慣了,不以為然。繼續說:“蔣姑娘昨日也去了。”
季景硯眸色微動,但隨即恢複如常,嘴硬道:“她去與不去,與本王有何關係?”
“那看來是我猜錯了,想必王也對蔣姑娘並無那種感情。”
周也隨即小聲嘟囔,“那看來蔣神醫的屍骨王爺也不必親自送去,我帶王爺去一趟就行。”
周也說完隨即福臨一禮,就去出去。
季景硯當即阻攔,“你剛才嘟囔什麼?”
“我說蔣神醫的屍骨已經到城外了,屬下待王爺跑一趟福臨醫館,去知會蔣姑娘一聲。”周也如實說道。
“本王用你替?”周景硯立即起身,將周也扒拉到一邊,自己走了出去。
周也愣在原地,一時有些揣摩不出季景硯到底是對蔣嬌嬌有意還是無意。
這不怪周也木訥,周也畢竟年紀小,不懂情愛,而且這昭幽王又一向是個口是心非讓人琢磨不透的性子。
“哎,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啊!”周也歎息一聲,也隨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