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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曙光

苦竹嶺前尋子胥

說起伍子胥,很多人並不陌生,相傳公元前522年,其父兄被楚平王所殺,他逃亡吳國,幫助闔閭奪取王位,整軍經武,不久攻破楚國,鞭屍楚王,終於報父兄之仇,功封於申。後來又勸吳王夫差拒越國求和,吳王不聽,漸被疏遠,被吳王賜劍自盡。以至後來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吳國被滅,夫差自食其果。伍子胥在中國曆史上留下的故事,曆久不衰。傳統詩詞、戲劇、典故涉及他的內容不勝枚舉,如“吳市簫聲”“伍胥怒濤”“吳宮麋鹿”“伍員抉目”等等,間接引用更是多如牛毛。伍子胥過昭關的故事,也因《東周列國誌》的廣泛傳播,為說書者津津樂道。

昭關在安徽含山,東壤和縣,北毗全椒,西鄰仙蹤鎮,南接環峰鎮。在各諸侯國爭奪霸權,大國兼並小國不斷擴張土地的大背景下,伍子胥被追殺的故事使得昭關一舉揚名。這些故事最早見於西漢司馬遷的《史記》,傳播於明朝馮夢龍的《東周列國誌》。當時,伍子胥帶著公子勝逃出鄭國後,白天躲藏,晚上趕路,來到吳楚兩國交界的昭關時,關防按圖索驥,盤查得緊,過關真是難於上青天,傳說愁得一夜白頭。幸虧他遇到好心人東皋公,把他接到自己家裏。東皋公有個朋友,名叫皇甫訥,模樣像伍子胥。東皋公讓他冒充子胥過關,當守關的逮住皇甫訥後,伍子胥因為頭發變白,借機蒙混過關,逃之夭夭。

有意思的是,在吳楚相交的江西修水古西鄉(今白嶺、古市、石坳一帶)也流傳伍子胥的故事,民間傳說言之鑿鑿。前不久筆者帶著疑問,參謁了位於江西修水與湖北通城交界處的苦竹嶺,一睹曆經千年的吳楚雄關。兩省交界的老路多年棄用,已是閉塞,也因山高路險,俗語有雲:“過得去便是苦竹嶺,過不去便成哭竹嶺。”我們一行在沙坪令君屋稍作停留後,繼續前行,在亂草叢榛中找到了第一個拱形圓門,除條石青苔斑點告訴人們年代久遠外,路邊還有兩塊石碑,依稀能辨認出“吳楚奉憲合議”幾個字,另一塊則模糊不清,據說它是邊境爭議的產物,並有精彩故事。但我以為這幾個隸書字不簡單,值得專家仔細推敲,尤其是“吳楚”兩字值得玩味。

就在圓門不遠處有塊珍貴石刻,1939年國民革命軍第20軍軍長楊漢域率134師在此大敗日軍,留下了“大中華民國二十八年九月蜀人楊漢域率精卒五千大破倭寇於此”石刻,字跡雄渾,氣壯山河,表現了中華民族驅除倭寇的英雄氣概。往上攀登就到了苦竹嶺大關隘,這座年代久遠的關隘,石牆殘跡、關門栓孔還在,地處海拔約600米,門洞寬3米,高約3米,現存關牆址長約40米、寬約4米,門孔通道有長條石供人休息。站在關頂,北邊是通城塘湖,南邊是修水沙坪,可謂一目了然,盡收眼底。自春秋戰國以來,這裏紛爭不斷,據當地人介紹,修水這邊李家壟有關人洞、殺人場等古地名。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除了苦竹嶺地名外,這道關隘別稱昭關、混昭關,隨著年深日久,“混昭關”還變為鄉間俚語,成為出工不出力或懶惰的代名詞。

與之相呼應的還有幾個地名,與伍子胥關聯,從苦竹嶺進入修水西鄉境內後,古市鎮有打鑼嶺、三千嶺,石坳有太平嶺。相傳伍子胥過關後,打鑼報平安,還受到三千百姓歡迎,到了石坳後便太平無事,這些地名一直沿用至今。同時,古市鎮還有個東皋村,“東皋”二字相同,與伍子胥過昭關的東皋公是不是相關,無法肯定。有說是冷氏先祖,但冷姓遷寧始於五代十國後周時期,約公元950年後,距春秋戰國時期至少1100年,族譜中也未發現對東皋的介紹,能以人名冠地名者,必功名顯達,聞名鄉裏,但修水姓氏誌中未見介紹,因此東皋公之名應在冷氏遷寧之前就有。無獨有偶,還有一個關鍵人物皇甫訥,因為他冒稱伍子胥先行過關,吸引關防注意,所以伍子胥得以順利逃脫。據修水地方史學者熊耐久先生介紹,修水上杉鄉有皇甫古地名,離太平嶺不遠。聯係一連串地名人名,以及修水西鄉地處吳頭楚尾,還真有幾分逼真。

沙坪有個傳說,伍子胥逃難途中,路遇一農婦,農婦看他臉有饑色,便取飯給他充饑。農婦又拿出衣物給伍子胥喬裝,伍擔心她會報官,提出疑問。為取信於他,農婦投水身亡。這個故事與《越絕書》的記載大同小異。同時,在今天的通城有關刀鎮,相傳與關羽有關,但史誌典籍並無記載。如果從右往左讀,則與“昭關”音似。修水位居湘鄂贛三省交界,春秋時封古艾侯國。當年吳公子慶忌就居於艾域,還有諸侯會盟於此的記錄。除修水外,汨水也發源於此,屈原長女緯英嫁在修水,現月塘東皋村有一聖仙娘殿,就是祭祀屈原之女,且香火不斷。因此修水在周邊各縣中,真正稱得上曆史悠久,源遠流長。

修水自古以來民殷物阜,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又是楚國通往吳國的要道,距楚國郢都大約200公裏,子胥出逃修水再往吳中,也是一種選擇。3000年前的吳楚界址,並非今天的界址,曆史上的修水西部也曾隸屬於楚,關於當年吳楚具體邊界,撲朔迷離,眾說紛紜。伍子胥過昭關的故事則深入人心,至今流傳。需要一提的是,伍子胥過昭關最早的記載,來自西漢的《史記》和東漢的《越絕書》,後者對於“昭關”兩字未見提及,也未說從何入吳。可曾國藩稱司馬公“無片言妄”。但故事千年不朽,必事出有因。筆者以為,子胥此前或遊宦、或駐留於此,並有循良之聲,也不無可能。

修水詩人朱仰池先生三十多年前履職西鄉,曾為這個千年傳說作有《四嶺吟》,此擇其《三千嶺》《太平嶺》絕句二首作結,詩曰:“聞道伍員身入吳,三千老幼捧簞壺。人心自有公平稱,信是忠良道不孤。”“登山太平不再愁,蛟龍入海任遨遊。山河故國一回首,總把吳鉤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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