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不是不可能,但是,”老教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聞殊被吊足了胃口,“但是?”
“但是從概率學來說,你直接嗝屁的可能性更大。”
嗬嗬,您好幽默!
聞殊謝過醫生後,被季潮生扶了出來。
兩人動作緩慢,被蓄謀已久的女孩堵了個正著。
“殊殊!”她隻是來看個病,卻意外聽到聞殊的名字,好奇心作祟,在門口多等了一陣子,結果發現真的是聞殊!
“我真的好喜歡你! 能給我簽個名嗎?”
聞殊無奈地笑了, “我們換個地方,合個照?”
小姑娘這才意識到堵住了診室的門,立刻往角落裏挪,最厲害不停念叨著:“見到你好高興!我一直看你做飯視頻!沒想到真人那麼漂亮!怎麼長得那麼好看啊!救命救命!但是殊殊你真的太瘦啦!要多吃點!”
送走了熱情的粉絲,聞殊回小屋休息。
難為了時薪上萬的季潮生還體貼地一路把她送到臥房門口。
身心俱疲的她倒頭就睡,核磁共振的叮鈴咣啷聲好像在她耳旁。
她皺著眉頭睜眼一看,發現是向陽陽在收拾東西。
兩個殘疾人就別互相為難了吧?
聞殊抱著枕頭準備去影音室繼續昨天的沉浸式睡眠。
向陽陽見她醒了,趕緊貼了上去,“聞殊姐姐!”
“嗯?”聞殊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邊回應邊往門口走。
“你知道琉璃去哪兒了嗎?我有東西要給她,可是找不到人。”
“啊,琉璃啊...”
早起傻一天,聞殊的腦子已經停止轉動,一邊打開門一邊重複,“琉璃...出門了吧?”
“去哪裏了呀?來了好幾天我都沒人陪,無聊死了!我們去找她吧?”
向陽陽一路跟著聞殊,嘰嘰喳喳的嗓音對沒睡醒的人來說,堪稱折磨。
“不清楚。”
“好姐姐!你再想想?”
她急著去幹擾喻則和鹿琉璃和喻則見麵,萬一那兩人和好了,自己上周日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真不記得。”聞殊扯了扯手臂,試圖從向陽陽手裏奪回自己的袖子。
然後,就隻剩下刺耳的尖叫聲。
“啊——”
......
季潮生隻是出門片刻買個東西,回來卻撞見搖搖欲墜的人兒正要從樓梯上跌落。
下意識的反應總是比腦子更快。
或許是因為老教授的囑咐,他沒有猶豫地護住聞殊的頭部,和她一起重重跌落在階梯上。
聞殊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根本沒睡醒,半靠在季潮生身上,喃喃自語——
“為什麼社死的總是我?”
季潮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考慮著要不要帶她二進宮查一下腳踝。
今天早上的時候聞殊的腳已經消腫了許多,瘀血也有消退的征兆,可眼下,多災多難的腳踝好像又紅了起來。
“我…”向陽陽站在樓梯的最頂端,伸著爾康手一臉茫然。
她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沒有想要針對聞殊!
“陽陽,扶我一下…”聞殊疼得直冒冷汗,她倒也想呲牙咧嘴,但是被社死之神眷顧的人不敢挑戰顏藝。
看著愣在原地的向陽陽,她更是差點氣昏過去,擱這演什麼傻白甜呢?
“殊殊姐姐!”
聞殊瞪大眼睛,看著向陽陽從樓梯上疾步奔向自己,沒錯,她居然能走路!
節目組震驚了!
觀眾也震驚了!
聞殊最為震驚!小醜竟是我自己,說好一起當“殘疾人”,結果你是裝的?
急著證明自己的向陽陽還沒察覺到異樣,彎腰就要來扶聞殊,卻被季潮生一把攔住。
“先別動她。”
男人的視線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看得本就心虛的向陽陽心驚膽戰。
直到季潮生不由分說地將人抱走,她都沒敢辯解半句。
太嚇人了!
那種淩厲如刀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吞!
在確認聞殊沒有摔斷骨頭之後,季潮生將其打橫抱起。
聞殊弱弱道:“帶上我的枕頭。”
季潮生:......
聞殊就這樣被抱進了影音室,翹著的腿,酸痛的腰,渾渾噩噩的腦袋,她真的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甚至還有些委屈。
為什麼總是她?
眼見麵前的小姑娘眼角染上委屈的紅暈,季潮生摸了摸她的頭,“摔疼了嗎?”
“我沒事,謝謝你。”
一句我沒事,讓季潮生的記憶一下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時的聞瀾愛紮高馬尾,偏偏她頭發又厚又長,常常墜得頭皮痛。
有次體育課,女孩子們組織了場籃球比賽。
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聞大小姐當仁不讓,勇當前鋒。
結果就是,被打得上頭了的對手扯住辮子,死不鬆手。
眼看一場球類運動馬上晉升為格鬥,聞大小姐憑借極高的素養忍住了破口大罵,還不忘倔強地把球投出去。
好在球進了,她們也贏了。
季潮生趕到的時候,聞瀾已經一個人跑去小花園掉眼淚了,捂著還在做痛的頭皮可憐又無助。
“我帶你去醫務室冰敷一下?”
聞瀾極少哭,可見對方是真的下了狠手,才能直接繞過聞瀾的情緒控製,直接刺激出了生理鹽水。
“我沒事,”聞瀾擦擦眼淚,“哪兒有那麼矯情?”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說,“讓你受委屈了,是我的失職。”
“讓你受委屈了。”或許是眼前的影像所重合,他差點情不自禁地喚出那個名字。
聞殊看著走神的季潮生,不得不說,是真的帥。
她暗自感歎上天不公,眼前這個天之驕子,好似就從未被命運虧待過。
“在想什麼?”
“在想,你好像沒被命運虧待過。”
季潮生一怔,隨後低著頭,輕笑出聲。
“有過,”他捏著聞殊受傷的小腿,撩了撩礙事的裙邊,“我不願意再次經曆。”
“嗯?”
季潮生一邊想著如何開口,一邊研究如何最快地讓她腳關節複位。
她看起來很怕疼。
盡管兩人之間甚至沒有曖//昧的氣息,但絲毫不影響這一幕的衝擊性。
在幽閉昏暗的房間裏,清冷俊美的男子和身形瘦弱的小兔子。
這誰頂得住啊!!!
觀眾還沒來得及對聞殊筆直纖細的小腿開誇,就被毯子糊住了全部視線。
【季狗!要對我女鵝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什麼是我至尊VIP不能看的?】
【嗚嗚,我老婆的腿,好直好細!我好愛!】
【季總!性張力拉滿!】
隨著聞殊吃痛的悶哼聲響起,攝像頭上的毯子又被季潮生取走,轉而蓋在了聞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