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大汗淋漓, 血液從傷口不斷往外噴。
“怎麼辦,這邊做手術的麻藥不夠了!”護士大喊。
蔣文州的聲音又傳來:“馬上把麻藥給2號帳篷送來,她身子弱,扛不住!”
若非親耳聽見,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是人說的話嗎?可明明白白,這是我丈夫說的話。
刹那間,心底那份酸痛怎麼也抑製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湧出,沾濕了枕巾。
蔣文州走到我跟前,微微俯下身子:“小靖,你是軍人家庭出身,你學著點你爸,就算沒有麻藥也能扛過去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周圍的醫護人員都震驚地停下腳步。
“蔣醫生,你搞錯沒有,這是貫穿傷,你讓蘇醫生怎麼忍!”
“你搞清楚誰是你老婆行不行!她都昏過去兩次了,你再不給她動手術,人就要報銷了!”
蔣文州麵不改色:“我是這裏最好的醫生,我有我專業的判斷,馬上把麻藥給2號帳篷送來。”
我懨懨地躺在簡易木板床上,仿佛掉進了冰窟,了無生氣。
有那麼一瞬,我想,我大約是活厭了的。
隻是,蔣文州,拿我的命去換你白月光的心,你真的會安心麼?
不得已,護士長叫來了秦正,他是蔣文州的助手。
秦正彎腰附在我耳旁:“蘇醫生,你的傷不能再拖了,我來給你做手術,但是沒有麻藥,可能會很痛。”
我點點頭。
除了信他,我別無選擇。
沒有麻藥,刀鋒切入皮肉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弓起來,每寸肌膚都止不住顫抖!
指甲掐進了床沿,喊地撕心裂肺。
“我說小靖,你能不能別喊那麼大聲?依依剛縫好針,你影響到她休息了。”
整場手術都沒露麵的蔣文州,突然出現了,開口便是指責。
我愣怔地看著他,隻覺喉嚨裏像塞進了一團棉花,頓時喊不出聲來。
身上再痛,卻也痛不過這顆被捅了一刀又一刀的心,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