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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這一進去可不要緊,眼前的情景差點沒讓剛定了心神的石子又昏過去,隻見兩個黑衣白臉的大紙人在那一個推磨、一個背著套鎖拉磨,正在那磨麵呢,倆人前麵還有一個大黃鼬在那舉著一個小紙帆引路,場麵是說不出的詭異,尤其現下是陽光明媚,這趁著大日頭更顯得光怪陸離。

石子看見這場麵哪裏還撐得住,直接跪倒,衝著黃麵姥姥就磕頭作揖的,一邊磕頭還一邊流淚哭訴,說了一大堆吉祥話,什麼姥姥大仙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總而言之就是求饒討要個活路。

姥姥看他聲淚俱下的,忍不住笑了笑,念了個九字真言““嗡藍靜法界,乾元亨利貞”這一句咒語出口後,背著的雙手舉起,好似在虛空中牽扯了一番,那紙人是應聲而倒,再沒了推磨了力氣,那個大黃鼬也趴下,跐溜的竄過來,直接順著姥姥的腿爬到了她肩頭,就勢一圍,好似一個大圍脖,乖巧的纏繞在其脖頸之上。

石子此時已經嚇的呆傻,還是一個勁的求饒,黃姥姥說道:“你別害怕了,這不是什麼黃鼬,雖然長得像,但並不同種,此乃我門中的黑尾金靈貂,我也不是什麼大仙,你聽說過紮彩門麼?”

石子聽了這話那是一激靈,其自幼在街麵上混跡,也算混過江湖,當然聽過這七十二行裏很特殊的行當,他趕緊抬頭說道:“姥姥,我有所耳聞,這紮彩分神紮彩和冥紮彩,不知您老是葦竹山的五道真君,可老元良您技藝再高這紙人也不能給弄活了啊,它們怎麼…怎麼能去推磨?您老這是練了邪法走火入魔了麼?”

姥姥說道:“聽我那乾卦真言還不明白麼?那是除三業、皆清淨的意思。念此咒語,一切罪障盡得消除,隨所住處悉得清淨,我念這個能是邪門歪道麼?你還算有見識我就是冥門紮彩人,拜五道真君為祖師爺,名門正派,這兩個紙人嘛,用我門裏特殊技藝裱糊,活動全隨我手中暗線,咒語隻是門裏規矩,其實念不念的無所謂,我不動手指中暗線它們自然就不動了唄。”說罷把手一甩,轉了有七八圈,兩個在石磨那躺著的大紙人直接被拽到了近前,這時候石子才看清,姥姥的袖口裏果然有不下十幾根透明的暗線,不過在屋內端碗走動離著磨坊何止幾十米,在那裏還能控製紙人簡直神乎其技,不是尋常手藝人可為。

姥姥說道:“後生,你得見我門裏的秘技也算有緣,可你這歲數有四十了吧,這手藝要從幼年練,我收了你這門手藝你也學不成,唉,不過這地方我也快呆不住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有一樁心事未了,我這歲數了活不了幾年了,再不去試試想必這輩子沒機會了,想和你商量可又開不了口,也是怕你小子舉報我是什麼封建迷信餘孽,就等著你起疑心來偷看,好找機會和你說道,我不愛和生人交流,這村裏人對我也不錯,我要是冒然走了也於心不忍,我教不了你本門的秘技,但是教你蒸窩頭貼餅子的火候還是沒問題的,你這些日子多和我來學學,一個月後我就走了,你就隻和村裏人說我失足掉進了薊運河裏被衝走了便罷。”說完雙手一擺,兩個大紙人站起分立石子的兩側,一人托一邊就把石子架著站立了起來

石子此時被架了起來,雖知道這倆紙人不是什麼靈異物件,但還是瘮的慌,趕緊掙脫之後衝姥姥抱拳作揖道:“姥姥您這手藝簡直出神入化啊,比拉皮影戲的不知道高到哪去了,您老要出門直接回村委說不就得了麼?還要假借失足?您不打算回來了麼?”

黃麵姥姥苦笑搖頭道:“嗬嗬,不回來了,我此番去是要找我師傅當年走失的地界,再不濟要找到師傅的屍身安葬以報答養育之恩,當年他老人家沒能出來估計是有苦衷的,他去那裏好像是為了什麼朋友的心願,我也沒有把握能找到,這些年我背著人苦練技藝,就是為了在我臨死前去找一找那個地方。”

石子聽了這姥姥的說辭那是又納悶了,看了看身旁的兩個紙人心有餘悸的說道:“姥姥您別說笑了,您這手法都快趕上當世的神仙了,您師傅指不定多大本事呢,還有他老人家闖不了的龍潭虎穴?您老還回不來?時間還有這樣的地方?”

姥姥說道:“龍潭虎穴?真是龍潭虎穴也無所謂了,這地方說來虛無縹緲,我師傅一生都在找尋,終於在晚年有點線索撇開我獨自去闖,說如果他這一去不回,千萬別去找他,給我放下了一個東西之後就出了門,從此再沒了音訊。我當時年輕,等不到師傅回來就一邊做門裏的營生一邊打探師傅的消息,再後來來了運動,你也知道我這手藝是挨鬥的對象,從東北被遣送來了這裏勞改,我這一手蒸麵食的本事是在遣送之前給人家做白事紙貨紮彩,人家主家感恩教我的,那主家從前在盛京行宮給皇族作過麵點師,技藝不壓身我也就學會了。後生你這一個月來學藝,咱們依照計行事”。聽了此一番話石頭也沒法多問,本自身就有學這烹飪技藝的心,便趕忙磕頭謝恩。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贅述了,石頭還是像往常一樣送貨,不過現下是每天中午都和姥姥一起在廚房忙乎連帶學藝,時間約麼一月有餘,技術差不多學會了,姥姥帶著她的黑尾貂、紙人什麼的上了路,臨行前交代石子,給了他一個物件,說什麼以她的本事不見得找的到那地方,你也算我半個徒兒,如以後你碰見會看巒頭、理脈氣、覓寶尋龍的能人把這東西交出去,就說這裏麵有霧隱鬼宅的秘密。石頭回去村委報告說姥姥采摘野菜不慎落水把這事交代了,村裏組織打撈隊還去救援了一番,當然是一無所獲。

說到這裏,講述這番事由的馬老師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二位,你們說這事奇不奇。”

二呆聽了半天也沒插上嘴,這看老馬差不多說完了,才撇著嘴說道:“哎呦,一嘴的胡說八道,我說老酸你這話有根據麼?人家紮彩門玩紙人、收徒弟,還找師傅的,說的那麼神神秘秘,可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想是你做買賣被下了套聽了胡編的故事,在這給自己圓場呢吧,吃藥了(收了假貨)沒事,你直接說,我和我哥不會因為塊八毛的錢怪罪你。有這閑工夫聽你在這瞎掰,我還不如去對麵咱莫問樓讓六子給我炒倆菜呢,中午的酒菜還沒著落了”。

說句題外話,現下是1987年,我們經營了一家古董店,算是民國奇人謝老道的徒子徒孫,我和我弟弟二呆還有馬老師曆經艱險,總算把咱這店打出了名氣,還在街對麵開了間酒樓,剛說話的就是我兄弟,其跟我賬房兼顧問馬老師常常鬥嘴。

馬老師答道:“我說小於,讀書人不打誑語,我說的句句屬實啊,石子是我一起勞改的獄友啊,你聽我說完,這小子得了姥姥的手藝,回去沒多久就開了介紹信要回市內開店,下海潮麼,有了手藝就想發財,而且這店還真幹起來了,一年來的生意也算紅火,也有了家底,可好景不長,生意好了他也愛喝一口,也可能是當年被姥姥的紙人嚇的落下了病根,有一天醉倒在路邊就中了風,得了個半身不遂,我這獄友是再起不來炕了,他有心思未了啊,不敢忘記姥姥的囑托,知道我在覓寶閣當差,咱們店現在有點名氣,尤其小周掌櫃會看風水也是聲名在外,老教授都找他打聽事,這石子就托夥計找到了我,我去探望他,他就把這前因後果和我講述了一遍,還把姥姥留給他的物件交給了我,讓我務必轉交給小周。這就是前幾天的事。”說罷馬老師把一個小布包可就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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