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聽了一個仔細，若有所思道：“馬老師出家人才不打誑語，你這讀書人也要入空門？別欺負我倆文盲啊，我聽這事真不像瞎編的，那黃麵姥姥念的真言是乾元亨利貞？這紮彩門也是有傳承啊，這句話其實是易經裏三個卦象，乾、元亨、利貞分開這是上吉三卦，這姥姥是正規門裏人，不是邪祟。霧隱鬼宅麼？這玩意倒是聽都沒聽說過，這石子大哥也是瞧得起我，我是會點風水尋物的本事，可這都不知道方位,上哪找他姥姥和前輩師爺去”。

二呆一聽我說這事不是老馬瞎編的故事，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唉哥，來買賣了，你說這鬼宅是不是也有寶貝？我可口冷說句話，咱們這點家底給六子小兩口辦喜事、開飯店都折騰的差不多了，而且最近找你算命的人多，買貨的可沒幾個，生意也不成啊，要不你看看這石頭子給的你嘛東西，有沒有這鬼宅的線索，咱也幹幹老本行，去弄點寶貨？你是不愁啊，屋裏一個大仙奶奶，還有一個千金小姐，我這還沒對象呢，結婚也要彩禮、家具、加上三大件不是麼？要不哥你給日本鬼子拍一電報，我湊合湊合龍宮那日本娘們得了。”

我笑道：“那是算命麼？算命是封建迷信，街坊請我看看風水時辰的到你嘴裏就變味了，還有我這仙奶奶和大小姐都是我活祖宗，你要提親我給你問她倆去，趕緊接走。還日本娘們，你是嫌伺候這幾個活寶還不夠麼，準備上我這唱三國演義來了？不過你說的有點道理，這飯莊子剛開始經營，人吃馬喂，月月十好幾口子人開支水電確實有些財政吃緊，咱這古玩店又是看天吃飯，一單吃一年的買賣，流水不夠啊。但你別一看起風就放線啊，讓我先看看東西再說。”

說著話我把馬老師放在桌上的布包打開，這布包不大，取出其中的事物，這輾轉於紮彩門三代人手中的東西其實是一個黃玉雕琢而成的竹葉，無枝無杆就是一個單個葉片有麼三寸長短，一寸來寬半寸厚，溫潤透亮端的是精美。

馬老師說話了：“這東西我先前看了，光滑無字，也沒什麼頭緒，不過黃玉卻是很珍貴啊，看材質是產自和田，黃玉諧音皇玉，古代皇族甚愛，所以價值一度超過了羊脂白玉，明代著作《燕閑清賞箋》中提到玉以甘黃為上，羊脂次之。到了清代《論玉》裏也說過玉色麼紅如雞冠者為最，黃如蒸栗者次之，要不怎麼石帝是田黃石呢。這和田黃玉雖不如田黃稀少，也不失為佳品也”。

二呆聽了說道：“哎呦，你又之乎者也上了，這毛病改不了是麼，你那意思這玩意值錢了？值多少？你剛才說那半身不遂的石頭子先生把這東西是送給你的，沒出本錢對麼？這咱算撿漏了，你可別傳出口風這東西值錢啊，要不我估計那小子直接從炕上蹦起來，飛簷走壁來討要，病都好了。”

我聽著二呆和馬老師鬥嘴，自顧自的端詳這溫潤的黃玉竹葉，呐呐道：“玉雕為竹大多雕刻竹節，寓意高風亮節，節節攀升什麼的，這隨形雕單葉也是罕見，也就劉教授把咱舍著性命弄回來的仙寶錄給擺弄丟了，不然比對一下也能知道出處，他老人家複原的那幾頁上也沒記載這東西，馬老師，你說那黃麵姥姥是從東北來的？不行咱們去找那石頭先生再問問線索？一來給他幫幫忙，二來二呆說的沒錯，飯店年底才能盤賬出利潤分紅，這工錢還要給夥計支，花銷也大，咱老也不出門了，這尋寶找物的老本行還要接茬幹啊”。

馬老師聽罷擺手搖頭道：“石頭病的厲害，也不想見生人，可能是被黃麵姥姥那一個月教技藝耳濡目染的傳染了，他們這紮彩門人的脾氣都比較怪，他要是能見你就不用我轉交了，托付夥計來店裏不就得了，他特意和我說了，知道的已經全盤托出，再沒有什麼線索，眼下就想著姥姥的囑托，看咱能不能幫的上忙了。哦，對了還有一個事忘了說，那姥姥的農場勞改介紹信是黑龍江省開的，石子在葫蘆沽村委特意問過，那地方挺繞嘴的，叫什麼呼瑪縣雞尾甸子，這縣和大興安嶺的塔河縣交界，是咱們最北方的縣城之一，這去一趟也是不易啊”。

二呆聽了不屑的笑道：“嘿嘿，我說老馬，你可真忘了咱哥們的本事，最北？咱哥們那是到過西伯利亞玩了一圈，和北極熊摔過跤，那不比大興安嶺北多了，有地方就成，還怕到不了？”

我笑道：“對，你和北極熊還喝過兩杯，把它給灌醉了，別吹牛打哈哈了，這不是近路，要不是王大哥他們去了外地不知道在哪，這事也能請教一下他們，對了要不咱問問劉教授、齊大哥去，他們對古物有研究，讓他們看看竹葉，總不能聽個地名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咱就大老遠奔命去吧。”

二呆笑道：“對，我吹牛，你快找你大舅子問去吧，要不把他們請咱飯莊子來炒倆菜，連談談雲燕過門的事？人家那家業咱給多少彩禮合適？”

我們正在後廳說著，可能二呆聲音大了讓前麵櫃上支應的雲燕聽見了，這小妮子轉臉進了內堂紅著臉衝著我們嚷嚷道：“二呆子你說什麼呢？什麼過門，八字還沒一撇呢，五哥你也不管他。”

二呆咧著大嘴說道：“看，人家這可不是生氣的樣，這是著急了，燕妹子我看你是盼著呢吧，等不及當我嫂子了。”

我皺著眉頭說道：“得得得，我服了行麼，你倆別嘚吧沒用的了，燕子去前麵看著去，那幾個後生夥計懂什麼，你不盯著可不成，馬老師您也上櫃吧，這事我記下了，咱誰也不問，我拿著去後麵問藍姐試試得了，人家年輕時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別守著菩薩不拜滿處找廟燒香了，大夥該幹啥幹啥去散了吧”。說罷把大夥都支開，獨自拿起這黃玉竹葉，奔了後室找藍玉兒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