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陳南負氣離開後,足足五日後才又聽見他的消息。
這個時候,我的嫁妝已經清點出來了。
不看不知道,這幾年來,陳府就像無底洞一樣,我的嫁妝填了又填還是有窟窿。
我雙手一攤,很無辜的。
和我沒關係了。
題上我的名字的和離書也擬好了,現如今隻差陳南簽字畫押。
隻是陳南的貼身侍從,執拗著一定要請我過去。
我挑了挑眉,看著他。
“陳南,叫你來請我去有林歡的宴會?”
我看著他瑟瑟發抖,嗤笑出聲,“帶上和離書,走吧。”
這已經談不上驚不驚動陳南了,魚死網破罷了。
很在意料之中的,林歡一把弱骨,伏在陳南懷裏,撒嬌也落淚。
我不是沒見過她,隻是每次見,都壓不住心底的煩躁。
我沒給林歡好臉色,避開了他們二人,坐在下首。
這種宴會帶著外室,本來就掉麵兒。
底下的目光灼灼又嘲諷,我愈發的不適,也愈發的倦。
“我去更衣。”
正準備撿個借口離開,我看著陳南的目光短暫地凝滯了一下,又低頭,輕聲細語地去哄林歡。
罷了。
權當給自己留點體麵。
可正欲離開時,林歡的嬌聲炸開。
“大娘子就要走了嗎?奴還想著,玩個擊鼓傳花的粗鄙遊戲,來博大家一笑呢。”
她叫著奴,卻分毫未動。
把陳南心疼壞了,一下一下地順著脊背撫著,也一下一下堵住我所有退路。
我又回來時,已然擺好了陣仗。
鮮花、美酒,攢出來一桌熱熱鬧鬧的景兒。
我看著他們二人,揀了個遠些的位置。
第一局,陳南手裏的花格外顯眼。
“主辦”的林歡以扇掩麵,笑得嬌又俏。
“陳郎名滿京城、不如題首小詞來?”
放水下的眉來眼去我懶得看,猜都不用猜——那首詞一定是讚頌林歡高潔美麗的。
一時間,席上氣氛也有些尷尬。
我卻率先鼓了鼓掌,才起來了幾聲稀疏的道好。
他們二人蜜裏調油,不在乎。
下一輪,當花正正落在我手心時,眼皮不自覺跳了跳。
“早有聞大娘子一舞動京城,不如今日——舞給我們看看呢。”
——荒唐。
撚著帕子的林歡笑得嬌氣又狡黠,陳南的縱容更是觸目驚心。
已嫁婦人於外宴起舞,與勾欄瓦肆的憐人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