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語是淩晨趕來的,門被她倉促地推開。
身後是值班醫生和護士們,還有林承洲。
她穿著小香風的套裙,外麵披著林承洲寬大的外套。
徐語滿臉是汗,眉心緊蹙。
她朝著我走過來時腳步有些不穩,眼神複雜。
我瞟了一眼就避開了,心底簌簌地隻有落雪的聲音。
像極了那年她走在雪地裏,我沉默地跟在後麵的樣子。
這眼神我見過無數次,但到底不同了。
在醫學院的那幾年裏我時常因為沒有按時吃飯,胃疼得直不起身。
她從五樓飛奔來找我時,眼裏滿是擔心和心疼。
同學明仔揶揄她:
“你學什麼醫啊,練短跑的吧你,這麼快。”
後來同樣的眼神我看到過。
陷入癔症的患者發瘋誤傷了林承洲,她匆匆趕來就是這樣的。
明明傷的是手臂,她卻心疼地拉著林承洲往診療室跑。
醫院的護士們都在背後議論:
“沒見院長這麼慌張過。”
現在她也是慌張的,眼神從進門一直沒離開過我。
可我已經分不清她是擔心我,還是擔心別的。
她俯身看著我:
“李知珩......”
我偏過頭去,她呼吸裏的淡淡酒氣讓我想吐。
王醫生從外麵走進來,拿著腦部掃描的簽字單:
“讓一讓。”
他看了一眼檢測儀上的數據,然後平視著徐語:
“你是他的緊急聯係人?”
語調裏帶著一絲嘲弄。
這幾年我一直是醫院出了名的那塊磚。
哪裏有用搬哪裏。
幹著最累最臟的活兒,升職的卻都是其他人。
最近一次王醫生都看不下去,主動提議幫我調整。
徐語二話不說拒了:
“都升上去了,新人誰來帶?”
現在,她被問得有點窘迫。
剛要點頭,我已經轉過頭來了。
語調異常平靜:
“不是,我和她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