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位也是四殿下與六殿下的未來王妃人選之一麼？”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齊刷刷衝她看去。

這麼多人，偏偏他就看見了你？被這煞神盯上，合該是你向朝顏命不好。

蔡雅芝暗暗幸災樂禍。

皇後壓下心中的詫異，解釋道，“向朝四姑娘身子不適，正準備提前回去呢。”

“哦？身子不適？”宇文徹若有所思的咀嚼這幾個字。

就衝他尾音裏的上揚，向朝顏都暗自打了個寒顫。

“人在宮中，傳個太醫看看便是了。娘娘不至於讓人進了宮身子不適，還拖著回去請大夫吧。”

“......太子殿下說的有理。”皇後的笑容頓時凝固住，說著便吩咐人傳太醫。

向朝顏緊張地打斷道，“不用了娘娘，不是什麼大毛病，怎麼敢勞煩太醫出馬，臣女回去歇歇便好......”

“既然沒什麼事，那就留下吧。”

冰冷的嗓音幽幽打斷，讓她徹底死了這份心。

“能親眼見證四殿下與六殿下的盛事，也不失為緣分一場。對吧，四小姐？”

和田玉雕下的漆黑瞳眸沒有任何情緒。

“......”向朝顏咬住下唇。

他們一唱一和的，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皇後兩頭都想占著好，宇文徹......她招惹不起。

如今騎虎難下。

向朝顏強忍著落跑的衝動，硬著頭皮坐下來。

看向朝顏如此乖順，皇後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向朝顏今日能出現在這兒，與外人猜測的相差無幾，的確是鈺兒求來的挾。

她身為母親又是皇後，當然可以斷然拒絕，強行將他押來。

可她阻一次容易，卻難阻無數次。

更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難看傷了母子和氣，平白令人看了笑話。

所以才同意給向朝顏發一份帖子，讓他死心，好永絕後患。

原先以為會費些功夫，卻不想這向四姑娘還是個識時務的，在這個時候知難而退。

加上這昭文太子。

得來全不費工夫。

......

今日原本就是為了四六兩位殿下的婚事而來的，一小段插曲之後，今日賞荷宴的重頭戲才正式開始。

蔡雅芝、趙晴煙與杜雨溪都是躍躍欲試，恨不得拿出自己的看家絕活。

抽簽之後，是杜雨溪頭一次換裝出場。

她準備的，是一段劍舞。一邊吟唱著一邊起舞。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特製的勁裝配上雙劍，很適合將門女兒的身份，雙劍起落轉承，英氣勃發，英姿颯爽之餘，也有女兒家的柔媚。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劍舞畢，掌聲如潮。

皇後盛讚她是巾幗不讓須眉。

徐貴妃更是對她讚不絕口，連連誇讚她是女中豪傑，婦好第二。

徐貴妃一心想為四殿下博前程，鎮國大將軍府的兵權，便是她的目標之一，所以早已對杜雨溪這鎮國大將軍的孫女勢在必得。

這個開場無疑博了個滿堂彩。

排在第二的蔡雅芝也是不遑多讓。

她雖然對向朝顏嘴上不饒人，跳起舞來卻令人刮目相看。

戴著飾有變幻無窮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轉起來象柳絮那樣輕盈，玉臂輕舒，裙衣斜曳。

“弦鼓—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

她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豔麗容貌，如盛開牡丹，回眸一笑百媚嬌。......

“好！”

從一開始便一句話沒說過的四殿下終於發出一聲驚歎。

緊跟著掌聲雷動！

誰也想不到，這位尚書府的小姐能跳出如此精彩絕倫的舞來。

四殿下眼睛裏都放著光，徐貴妃卻看得直皺眉。

蔡雅芝是戶部尚書之女沒錯，可比起鎮國大將軍府的兵權，蔡家終究是遜色了。

想到這兒，徐貴妃往皇後那兒看去。

皇後似乎也有所感應看了她一眼，無波無瀾，意味深長。

徐貴妃不由得有個不好的預感......

......

趙晴煙是排在最後一個出場的。

在她換裝的時候，向朝顏也起身說去如廁。

俗話說，強中自有強中手，趙晴煙一出場便讓眾人眼前一亮。

樂聲起，水袖起舞。

她兩個腳踝上各係了一個鈴鐺，行走間步步清音，舞動起來更是“叮鈴鈴”的清脆鈴聲不絕於耳，伴隨著翩翩飛舞的水袖，動人心魄。

樂聲婉轉則舞步輕緩，樂聲急驟則旋轉跳躍水袖長舞，樂聲纏綿時，水袖也跟著你儂我儂起來。

一段水袖舞跳的是別開生麵，精彩絕倫。

就連之前蔡雅芝帶來的驚豔，也被趙晴煙腳踝處的鈴鐺清音，衝的煙消雲散。

看得四殿下的眼中直放光。

直至一舞終，他都回不過神來。

“看樣子，四殿下心中已有人選。”皇後溫柔一笑，對四殿下的表現可以說相當滿意。

徐貴妃臉色微沉，忍著怒氣道，“皇後娘娘怕是也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了吧。”

也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的，不是六殿下，而是皇後。

徐貴妃一語雙關，非要戳破了六殿下聽憑皇後做主絲毫不敢反抗的事實，來讓皇後難堪不可。

六殿下苦笑不已。

“我們母子心意相通，鈺兒的想法，自然也是本宮的想法。”皇後莞爾一笑，已是成竹在胸。

六殿下最明白他母親的笑是何意，“母後，我......”

“依本宮看......”

皇後故意略微抬高聲量，打斷了六殿下的猶豫不決。

“雨溪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與我們鈺兒很是相配。”

“一文一武，佳偶天成！”

“母後......”六殿下仍作掙紮，一雙眸子直直望著向朝顏。

向朝顏卻垂著眸子，正把玩手中的茶盞。

皇後看也不看他，徑直問杜雨溪道，“雨溪以為如何呢？”

兒女親事，問到正主身上。

饒是將門虎女也羞紅了臉，“......一切聽憑皇後娘娘做主。”

“既如此，本宮便做了這個主了。”皇後扶鬢，笑得雍容華貴。

“鎮國將軍府的女兒，與我兒甚是相配，本宮會奏請聖上，為你們下旨賜婚。”

杜雨溪離座跪拜，“臣女拜謝皇後娘娘。”

蔡雅芝氣的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