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玄,你是未來的宗主夫人,這點度量都沒有嗎?!”
我氣得傷口疼,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隨後冷笑:“做你的宗主夫人確實需要度量,但是抱歉,我不做了,誰愛做誰做去!”
這麼多年,我對賀青崖百依百順,從不違逆。
他每次心情不好發脾氣,我都好言好語地哄著他,寬慰他。
他便覺得我好拿捏。
就像這回,但凡他探一下我的脈息,也該發現孩子沒了,可他就覺得我在胡鬧,連和離都是賭氣。
甚至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
我和孩子兩條命,都抵不過付晚晚委屈的眼淚。
我累了,也倦了。
賀青崖離開後,我用盡全力終於生下了孩子,可他再無一絲氣息,任憑我怎麼抱緊他,都不能阻止他的身體漸漸冰涼。
可我沒有時間悲傷,因為桑止隱忍的哭聲,從隔壁傳來。
我抱著孩子冰涼的屍體,忍著劇痛到了桑止的房間。
沒看到賀青蒼和大夫,隻看到桑止躺在滿是血的塌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屋頂。
“賀青蒼呢?!”
桑止終於有了反應,她爬下床,將我的孩子摟在懷裏:“姐,付晚晚受了委屈,夜夜不能安睡,賀青蒼去陪她了!”
“這個混蛋!”
桑止撫摸著我的背:“姐,你身子正虛,別動氣。”
“我也想通了,愛了他那麼多年,到頭來卻一無所有,就連小產他也覺得是我在作妖。”
“姐,我也要和離。”
“我們回家吧。”
聽下人傳話後,多日不曾露麵的賀青蒼終於回來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賀青崖。
倆人臉上都是滿滿的嫌惡。
賀青崖當先把我扔到門外:“桑玄,和離是你教你妹妹的吧?”
“別人家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回去好好帶孩子不行嗎?!”
對啊,我差點忘了,這幾日賀青崖也從沒有回來過。
他忙著和賀青蒼安慰他們的小師妹。
穩婆被我趕走後直接下了山,賀青崖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死了。
我的小腹正好砸在門檻上,本就沒排盡的汙血再一次淋濕裙子。
桑止掙紮著想要爬過來,卻被賀青蒼拉住。
賀青蒼瞎了眼一樣,壓根看不見塌上的血跡,直接掐住桑止的脖子,將她提起來。
“桑止,賭氣歸賭氣,非要拿和離來威脅我是吧?!”
“我告訴你,和離說多了就成真的了,到時候別怪我狠心!”
桑止發瘋一般抓賀青蒼的臉,撕心裂肺:“你個混蛋,我小產的時候你在哪?!你憑什麼覺得我是在威脅你?!”
賀青蒼甩了桑止一耳光,桑止的臉瞬間又紅又腫。
“我最後再說一次,別動不動拿假懷孕威脅我,桑止,你這樣很讓我惡心!”
賀青崖也上前幫腔:“桑止,差不多得了,你明明知道我和青蒼最在意孩子,你這樣隻會讓青蒼更恨你!”
桑止仰天大笑,聲音淒厲。
她目眥欲裂地看著賀青崖:“少宗主,回頭看看你自己的孩子吧。”
賀青崖這才看到我懷裏的繈褓。
他走上前,一把扯開繈褓,孩子土灰色的臉暴露在空氣裏。
賀青崖愣了半晌,複又仰天大笑:“桑玄,你以為把我們的孩子藏起來,再隨便拿個嬰兒屍體就能瞞過我嗎?!”
“你不就是想讓所有人認為孩子死了,然後怪罪給晚晚嗎?!”
“我告訴你,你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