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坐在書房的地上整理書本,她忽略我打著石膏的腿,問我怎麼不做晚飯。
以前,隻要她說會回家吃飯,我總是興高采烈做一大桌她愛吃的菜。
可現在,我卻想起中秋節那桌菜。
“中秋節那天做了,現在應該還在垃圾桶裏, 想吃可以翻出來。”
她麵色脹紅,剛想發作,卻瞥見了垃圾桶裏的粉色信箋。
“你瘋了嗎?這可是我寫給你的,你說會永遠珍藏,現在竟然扔了它?!”
撈起它,柳如煙一臉難以置信。
是啊,曾經我將柳如煙送的一切視若珍寶。
但現在,這些東西不再有價值。
斷了一條腿,意外治好了我的戀愛腦。
“嗯,不需要了。”
我艱難起身,拄著拐往廚房走去。
冰箱冷凍層,放著一條雅魚。
那是一年前我媽寄給我的,但因為柳如煙不愛吃魚,所以它一直呆在冷凍層。
將魚取出,放進微波爐解凍。
柳如煙衝了進來,嚷嚷著:“我要吃蝦,給我做油燜大蝦!”
盯著微波爐裏的火光,我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說,我!要!吃!蝦!”
“賀強,你甩臉色該有個限度吧?”
“虧我之前還打電話哄你,你現在立刻給我道歉!”
柳如煙氣急敗壞,我卻笑了。
我憑什麼道歉?
中秋節說好一起吃飯,結果拋下我去陪別的男人,還將責任推給我。
我是錯了,錯在對她一直無限度的包容。
錯在把她的責任包攬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為了給她爸媽送月餅,我能變成現在這樣?
“嗯,我錯了。”
見我道歉,她眼裏閃現出得意。
我錯在不應該打擾她和別人團圓,更不應該上趕著替她盡孝。
月餅,明明叫跑腿就可以送,卻要我親力親為。
我卻想起柳如煙爸媽抱怨過,就這一個女兒,嫁出去後很冷清。
可我終於看清,有她這樣的女兒,他們注定冷清。
魚解凍好了,我端出來,去灶台邊處理。
柳如煙梗著脖子盯著我,見我重新打開冰箱,她得意起來。
“知錯能改就行,蝦不要放太多蔥花。”
她哼著歌出去,我拿出我媽寄的凍筍,和魚一起煮到鍋裏。
洗完澡出來的柳如煙,看到我獨自坐在餐桌上吃飯,怒了。
“你吃飯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