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我打車回了家。
打電話給我的上司李總,表示我願意去跟進米國的項目。
那個項目需要跟進三年,李總屬意我,我卻想到柳如煙不能沒人照顧,回絕了他。
當初,李總勸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家庭瑣事上,男人沒本事,會被女人看不起。
以前的我不相信,現在我深以為然,該為自己活了。
“好!有你小子這句話,過幾天我們就為你辦踐行酒。”
掛掉電話,拄著拐,一瘸一拐,我開始收拾東西。
柳如煙打來了電話,心情似乎不錯:
“團建今天結束,我晚上就回來,你還在生氣?都半個月了也不聯係我,你一點也不擔心我?是不是不愛我了?”
以前,隻要她生氣,可以盡情發火指責我,我會卑微到塵埃裏去哄她。
就算她犯錯,隻要超過三天不理我,我就會舉手投降,慌亂地祈求她的原諒,不再計較她犯下的錯誤。
她高興,像今天這般主動施舍我笑臉,我更會欣喜若狂,將所有委屈和生氣拋諸腦後。
我愛她,甘之如飴,可現在,我不想再愛她了。
“嗯,你也不需要我的擔心。”
我平靜開口。
“你說什麼啊!我不是告訴你了是團建,旅行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全公司的人都去了,我不去不合適!”
“賀強,你不會還在吃肖季博的醋吧?我們是好朋友,要我說幾遍!”
柳如煙的聲音尖銳起來,抨擊我這個不講理的惡人。
“嗯,沒有吃醋,你想多了。”
我依舊平靜,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你別生氣了,等我回來就陪你補過節日啊。”
“你也知道,我是為了工作,疏忽你了,對不起嘛。”
她終於察覺到我的異樣,開始說軟話。
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傷害我過後再給一顆糖。
糖有多甜,取決於她傷害我的程度多深。
像今天這樣主動道歉哄我的情況,很少見。
“嗯,我還在忙,先不說了。”
我掛斷電話,繼續拄著拐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的衣服很少,每次逛街,我都隻會給柳如煙買衣服,自己夠穿就行。
倒是書有點多,整理起來確實有些費勁。
翻看中,夾層裏掉出一個粉色的信箋。
是曾經柳如煙寫給我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
看著它,我心裏毫無波瀾。
斷腿的這段時間,沒有她陪著,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將信箋隨手丟進垃圾桶,客廳的大門響動。
是柳如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