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一臉驕縱,臉龐還有幾分稚嫩。
可浮現在時歲歡眼中,卻是一副更成熟些的麵孔。
“時歲歡!你現在還學會裝柔弱了?還懷孕?真是可笑!既然你想裝,那你就一直躺在地上吧,今日誰也不許扶她!”
彼時她已經懷孕三個月,卻被沈如玉故意撞倒,身下見紅,疼得她生不如死。
她掙紮著喊人救腹中孩兒,沈如玉卻全都攔住,“誰都不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就因為沈如玉一句話,她活生生疼暈過去,腹中胎兒也流產。
醒來時,沈長禮麵帶疼惜的守在她床前,說出的話卻讓她心冷。
“如玉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我已經訓斥過她了,你不要怪她。”
“表妹,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孩子甚至還來不及到這世上看一眼,就被人害死了。
“喂!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前世今生的聲線重合在一起,時歲歡重新睜開眼,便看到沈如玉一臉不耐。
“你是聾了嗎?為什麼要給花草下毒,你不會以為仗著我哥喜歡你,就能在我家作威作福了吧?”
沈如玉惡狠狠地道:“你做夢!我告訴你,我哥是不會娶你這種女人的!”
時歲歡掩住眼底滔天恨意,反問道:“三小姐好威風,隻聽了隻言片語就能斷案,誰告訴你是我下的毒?”
沈如玉指著趙大:“管家親口所說!你還想抵賴?不是你還能是誰?”
“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時歲歡冷笑道,“我還說是他下的毒呢。”
聞言,沈如玉不屑嗤笑,“你說是就是?你有證據嗎?你今日拿不出證據,我便把你捆了,拖去祠堂打三十棍!”
趙大有沈如玉撐腰,趾高氣揚的站在一旁,“就是!你拿出證據來啊?”
他就不信這病懨子能掀起什麼浪花!
時歲歡沒管他,反而盯著沈如玉:“若我拿出證據又如何?”
沈如玉抬了抬下巴,“那我就給你道歉。”
“我要你給我下跪道歉。”時歲歡冷冷的看著她,“你敢賭嗎?”
沈如玉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想也不想的應下,“你不會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有何不敢!”
頓了頓,她又補充到:“你如果拿不出證據,不僅要打三十棍,還要給我磕頭認錯!”
花房假山上。
尚文彥抱臂看著裏麵的動靜,撞了下旁邊人的肩。
“我說,你這名義上的三妹妹可夠橫的,簡直是翻版的長陽公主嘛。”
長陽公主是當今貴妃所出的七公主,為人跋扈,在皇室出了門的壞脾氣。
沈長蘇眉眼疏冷,神情淡淡,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孤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尚文彥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早就辦好了,這舉薦信是我找一個鄉下老監生寫的,保證六皇子他們查不出你的真實身份。”
沈長蘇頷首,“多謝,等事情了結請你喝酒。”
說罷,轉身欲走。
尚文彥連忙攔住,“誒誒誒,別走啊。我好不容易進侯府一趟,起碼讓我看完這一場熱鬧啊?”
尚文彥死纏爛打的攔住沈長蘇。
沈長蘇不解,“這種事,有何好看?”
皇宮中爾虞我詐,從他出生起風波便未停過,他並不理解尚文彥為何會熱衷於看這種事。
尚文彥一時語塞,麵前這位太子殿下雖能文善武,足智多謀,可也冷心冷情,不近人情。
“殿下就聽我的吧。”尚文彥長歎口氣,“你該多看看出門走走,整日待在書房會把人呆傻的,出來看看或許能尋到個心動的姑娘呢。”
沈長蘇皺眉,“我不會心動。”
父皇年邁,朝堂動蕩,去年外敵入侵,竟有叛國之人與之勾結,害得盛國損失五座城池,他從邊疆回京是為清理朝堂,找出叛徒。
話雖如此,麵對好友的好意,沈長蘇還是皺著眉,未曾離開。
沈如玉一心想讓時歲歡跌跟頭,連連催促。
“賭局已定,你說的證據呢?拿出來!拿不出來趕緊給本小姐磕頭認錯!”
“證據不就在這裏嗎?”時歲歡冷笑,一把擰過趙大的手臂高高舉起,“花房裏的花草是被斷草枯毒死,此毒呈黃色粉末狀,難以清洗,趙管事,我沒看錯的話,你手上這就是斷草枯吧?”
“你太心急了,隻顧著清除屋裏的痕跡,卻忘了洗幹淨自己!”
時歲歡一早發現花房房門開著,而台階上有未幹的水痕時,便知曉下毒者剛走不久,這才讓小竹去喊人。
趙大來的太快,就像早有預料般在等著她來,前後一聯想,時歲歡怎麼可能想不明白裏麵的門道?
趙大的手被暴露在眾人視線內,手掌上果然有黃色痕跡。
趙大臉色灰敗,兩腿一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