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字都是師父教的,他告訴我字如人,不可失風骨。
如今這一紙書信,每個字都風骨傲然,卻是支棱的戳著我的心窩子。
“六年前,葉錦然是臨安最有名的才子,他是太後最喜愛的侄子,也是葉家最出色的後輩。他算無遺策,聰明絕頂,僅僅三步就能挽回那一場沉金之戰。”
“如今他用玉兒的死,激我對付太後和葉家。他要害葉氏滿門,所以他把你托付給我...”
四皇子的聲音在我耳中逐漸模糊,我眼睛裏蓄滿了淚。
“慢點吃慢點吃,別噎死了。”
那人破破爛爛的一身衣服,十根指頭雖然卡滿淤泥,卻隻有筆繭,他汙臟的一張臉上掛著嫌棄的笑容。
“你叫什麼,小丫頭?”
“知銀。”我咽下饅頭答。
“要跟我走嗎?我保證你每餐都有饅頭吃...唔,有時候可能會有雞腿。”
“好。”
那人直起身來,他雖然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卻脊背挺直如同一根蒼翠的竹子。
他說:“那從今以後,你叫我師父,我叫你小銀。”
第一年,師父帶我乞討,冬天討不到飯的時候,他從貼著身的胸口翻出來一個掛墜當了,帶我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陽春麵,又給我買燒雞。
第二年,師父帶我賣藝,他手上沒有起初那麼嫩,已經起了一層繭,然而撥弄起琴弦依舊驚豔。
他教我彈,我實在學不會,他也不生氣,隻是嫌棄的說我笨。說完之後卻又笑嘻嘻的摸我的頭說,沒關係小銀,看在你這麼笨的份上,師父就一直養著你好了。
第三年,師父帶我給藥鋪撰寫藥方,他聰明的令人驚歎,不過數月就能給人問診,與老師傅相差無幾。
他與我說,女子會來葵水,還教我吃什麼能不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