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粼站在正廳中。
她的婆婆孟瑾正在和奢品店的店長有說有笑,身後還掛著十幾件已經定下的衣服。
根本沒有將池晚粼放在眼裏,看起來是故意將她這麼晾著。
一個小時前,池晚粼陪媽媽散步完從小二居下來扔垃圾。
剛走出樓棟,就看到孟瑾身邊的管家站在樓下。
掃了一眼她身後簡陋的環境,眼角的鄙夷壓不住,仿佛在嘲笑她離開了傅家隻能住在這種地方。
“池小姐,夫人讓我請您過去一趟。她還說了,從三年前踏出傅家的門開始,請您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語氣客套,卻沒有絲毫尊敬。
孟瑾能找到這裏,派人堵住她的門,已經是最後的警告了。
池晚粼知道今晚不可能避開這個婆婆,否則孟瑾有的是辦法來對付她們母女。
她給南雪發了條信息,麻煩她來照看一看媽媽,自己跟著管家坐上了車。
在大廳中,她站了足足一個小時。
孟瑾把她當成空氣,終於和店長聊完,起身準備送客。
路過池晚粼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側頭朝她看過去。
眼神冰冷,如同帶刺的劍。
池晚粼一時沒想出來自己哪裏又惹這位婆婆不滿意了。
不過她今天過來,正好跟孟瑾說明自己想要離婚的事。
定了定神,池晚粼低聲開口:“傅太太......”
“啪!”
剛一開口,一巴掌直接甩到臉上。
右臉火辣辣泛疼,孟瑾冷著臉將手指快要戳到她的臉上。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你簡直要把傅家的臉都丟盡了!”
池晚粼臉色發白,她以為是自己去月瑟演奏的事情被發現。
一時之間沒有回,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解釋。畢竟她這個婆婆絕不允許旁人把責任甩到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見她不說話,孟瑾更加斷定她是心虛。
嗬嗬冷笑一聲,語氣尖酸刻薄:“傅家好心收留了你這個白眼狼,結果你竟然連自己的丈夫都掌控不住。竟然讓時筠和那個女人的緋聞被傳得滿天飛。”
不顧這麼多傭人正看著,孟瑾憤怒訓斥池晚粼,仿佛她隻是一個做錯事的傭人,而不是傅家的兒媳。
“他現在正是公司形象塑立的關鍵時期,需要一個完美的丈夫形象,這些照片會讓他的形象受損。真不知道他非要養著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你跟你那個廢物媽一樣,隻會給傅家拖後腿”
臉上的疼痛還沒散去,池晚粼咬緊後槽牙,臉漲得發酸。
聽到最後半句,她猛地抬頭,直視孟瑾的視線。
被一向逆來順受的兒媳用這個眼神對視,孟瑾下意識一怔。
“傅總自己的形象,應該由他自己來塑造。腿長在他的身上,就算我幫他處理了這次,就算不是薑願,以後可能還會有張願王願......”
池晚粼剛說了兩句,又被孟瑾不耐煩打斷。
直接吼出聲:“行了行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抱怨丈夫出軌的無能怨婦,丟人!”
她罵完後就要走,轉身的時候身子一晃,閉眼搜了搜太陽穴。
“哎呦!”店長驚呼一聲捂住嘴,看熱鬧不嫌事大扶住了孟瑾,“您和這種人計較什麼,反正她也隻是傅家的一條狗,是留在傅家贖罪的。”
聲量放得很大,故意給池晚粼難堪。
當初她也有意讓自己的女兒接近傅時筠,為此還在孟瑾身後當了半年舔狗。
孟瑾馬上都快要答應讓兩個人相親了,結果被池晚粼捷足先登。
這筆仇,她可一直記著。
要不是池晚粼,現在說不定自己和孟瑾那就是親家關係。
“不愧是當年能爬上傅總床的狐狸精,用這種不要臉的方式嫁進來還氣您,是該給她點教訓嘗嘗!”
店長這話說得粗魯,孟瑾閉眼養神沒有否認。還讚同地冷哼了一聲,讓管家扶著自己上樓休息。
池晚粼這次沒有在樓下等孟瑾的指令才離開。
她看了眼時間,出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母親覺淺,她現在必須回去守著。
轉身就要離開,餘光看到店長已經一隻腳朝自己鞋邊絆過來。
她抬起腳,錯開了路線,對準店長的鞋尖踩下去。
“啊!”
店長一聲尖叫,彎腰捂住了自己的腿。
“你走路不看路啊!”
池晚粼還是那副表麵溫順的樣子,但是店長分明從她的眼眸中看出了刺勁。
“我按照正常的路走,至於為什麼這裏會多出您的腳尖,就不知道了?難道您是故意放在這裏想要絆倒我?”
店長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牙癢癢。
孟瑾已經上樓,她幹脆暴露出本性。
雄厚的胳膊猛地一下用力推池晚粼的肩膀,口中罵罵咧咧:“還真把你自己當成傅太太,要不是當年用卑鄙手段爬了傅時筠的床又鬧到滿城風雨,你現在也配站在這裏?”
這女人又高又壯,手勁極大。
突然一推,池晚粼站不穩,隨著慣性往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一個寬厚的肩膀托住了她。
右側肩膀被男人輕易摟住,熟悉的氣息將她籠罩。
傅時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不是傅太太,誰是?”
聽到這話,池晚粼心頭一顫。
溫暖的感覺像是水滴落入平靜湖麵,一層一層蕩漾開。
她側眸盯著勾住自己肩膀的指尖,在此刻忽然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原本還仗著孟瑾青睞氣焰囂張的店長,在看到傅時筠的眼神後,一下子就慫了。
“傅傅......傅總,您怎麼來了?”她訕笑。
傅時筠寒著臉,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薄唇輕啟,對姍姍來遲的管家說道:“以後這種亂七八糟的人不許放進傅家。”
店長老臉一僵,假笑都快要維持不住,臉色差到了極點。
“還有,”傅時筠當著管家和所有傭人的麵,拉住池晚粼的手,抬頭看了眼樓上,“母親應該休息了吧,那就麻煩轉告她一聲。以後晚晚的事,就不勞煩她操心了。”
池晚粼被他帶著回到車上。
一路走出去,之前她每次過來都會看笑話的傭人們,此刻低著頭,都不敢跟她對視一眼。
生怕被她這個突然“得勢”的傅太太秋後算賬。
邁巴赫開出一段距離,池晚粼看向窗外,發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