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檢安排在了兩天後。
南雪的動作很快,找了一個大學同學開的私人診所,親自陪全副武裝的池晚粼一同前往。
坐在等候區,池晚粼捏緊了南雪的手,喉嚨有些哽咽。
“小雪,謝謝你。”
南雪故作誇張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想什麼呢,我們之間客氣什麼!再說了,小胡還欠我一頓飯,幫個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池晚粼心頭酸酸的,撒嬌似得將下巴靠在南雪肩膀上蹭了蹭。
其實南雪心知肚明,她說得不是這件事。
傅時筠清楚她是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自己偷偷孕檢的事一旦被發現了,這個狗男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做完檢查,年輕的婦產科醫生笑盈盈將產檢報告遞過來。
盡管有了思想準備,看著照片上那小小的影子,池晚粼還是指尖控製不住顫抖。
她下意識用手護住自己的腹部。
“恭喜你,懷孕了七周。孩子看起來很健康,不過接下來還是需要好好護理。”
胡醫生用機關槍一般的語速說完,才看到對麵的南雪正在跟她使眼色。
“怎麼了?”她疑惑歪頭,“對了,孩子父親呢?怎麼沒陪你來產檢?”
南雪長歎一聲,把池晚粼帶了出去。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她刷著手機,順便和池晚粼說話,“這個孩子......”
南雪欲言又止。
傅時筠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我要生下來。”池晚粼語調輕得像是一陣風,但是很堅定,“我決定離婚。”
南雪一臉欣慰抱住了她。
沒有之前咋咋呼呼的語氣,難得穩重說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從診室往外走,南雪繼續刷著手機準備叫車。
突然瞪大了眼睛,差點把手機飛出去。
“這個渣男......”
脫口而出罵人的話堵在喉間,她忙捂住嘴朝池晚粼掃了一眼。
故作鎮定:“沒事沒事,一會兒姐請你吃頓好的。順便讓我幹兒子也好好補補。”
池晚粼正要拿手機,被她一把按了下去。
不過南雪沒能瞞多久,路過等候區時,有兩個孕婦正在激動討論八卦。
“現在的豪門玩得真花,竟然跟自己堂哥的未婚妻搞在一起。”
“這個偷拍的角度看起來還挺般配的,男帥女美,有點像偶像劇的畫麵。”
“我聽說這位傅總的感情還真的跟偶像劇一樣狗血。他和薑願就是兩情相悅被硬生生拆開了,現在肯定心裏還有對方,但是迫於壓力不能在一起。好絕美好淒慘的愛情故事!”
討論八卦的聲音無孔不入鑽入耳中,池晚粼指尖捏住袖口,垂著頭苦笑了一聲。
兩情相悅......
是啊,傅時筠和薑願兩情相悅,她隻是一個意外占著傅太太位置的闖入者罷了。
她從南雪手中拿過自己的手機。
翻開熱搜,果然已經鋪天蓋地。
傅時筠在薑願家樓下被狗仔拍到,畫麵中薑願雙手摟住傅時筠的腰,小臉靠在他胸前。
而傅時筠不僅沒有推開她,反而摟住她的後背拍了拍。
“還真是挺般配的。”池晚粼勾起嘴角,“是我在這段感情中多餘了。”
南雪卻看出她笑意苦澀。
當天晚上,傅時筠驅車回到位於天禦北號的家中。
他有些疲憊走進玄關,卻停住腳步站在門口。
屋子裏很安靜,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以往無論他多晚回來,池晚粼都會給他留一盞溫馨的暖燈,笑盈盈朝他跑過來。
此刻看著眼前偌大清冷的客廳,一時有些不習慣。
總覺得這個一千平的別墅,今晚格外寒冷。
傭人聽到動靜趕過來,想要跟池晚粼以前那樣,接過他手中的外套。
不過傅時筠沒有給,直接扔到了地上。
寒著臉,眉宇沉沉問道:“夫人呢?”
“夫人......夫人她......”被問話的傭人心虛低頭。
她一向不在意池晚粼這個夫人,哪裏知道她會去現在在哪裏。
隻能憑著記憶硬扯出來一點:“夫人好像回來過一次,但是沒多久又出去了。”
傅時筠眉間的鬱色更重,濃鬱的煩躁抹不開。
朝傭人喊了一聲“滾”後,自己走向了池晚粼的臥室。
結婚三年,他很少進這裏。
即使偶爾有了需求,也是讓池晚粼到自己那兒,結束了再離開。
房間收拾得很幹淨,顯得梳妝台放著的那張紙分外明顯。
傅時筠目光掃了一眼,就看到“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
“嗬!”他冷笑了一聲,“又在鬧什麼?總不能因為今天被拍到了幾張緋聞照片,就突然想要離婚了吧?”
池晚粼不是這樣的人,他了解她。
更何況自己和薑願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是薑願哭哭啼啼打電話來,說自己被傅北承家暴,現在不想活了。
傅時筠怕她心理創傷更加嚴重,急忙趕過去。
薑願嘴角有一塊淤青,委委屈屈捏住傅時筠的手,讓他摸自己的傷口。
傅時筠抽手避開,薑願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撲進了他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她終究救過父親的命。
傅時筠猶豫了一瞬,拍拍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平複情緒。
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要離婚,讓他為難,虧得他還總認為池晚粼大方得體。
傅時筠煩躁揉了揉眉心,盯著離婚協議書的封麵看了一會兒,都沒有打開,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助理打電話來,跟他彙報熱搜已經全部撤了下去,正準備起訴那家偷拍的狗仔。
傅時筠沒什麼反應,淡淡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他看向窗外沉吟。
他注意到了這一點,怎麼自己每次去見薑願都能恰好被拍到。
“傅總!傅總找到了!”傭人激動跑上來,“我知道夫人在哪裏了!”
她剛剛因為不知道池晚粼的去向被訓斥,得給自己找一個彌補的機會。
一整晚都神情森寒,卻在聽到這句話時,眉間一動。
“她在哪兒?”
聽到傭人說出的地方,傅時筠神情微動,浮現了一閃而過的擔心。
連工作電話打來都沒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