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又是一道幹嘔聲,不過這次是傅北承發出來的。
他剛吃了一口魚肉,就誇張捂住嘴,直接吐了出來,滿臉都是嫌棄之色。
“呸呸!這是誰做的,怎麼一股腥味!怪不得弟妹吃吐了,連我吃著都覺得惡心。”
聽到這話,傅老爺子期待的神情頓時失落。
白了一眼掃興的傅北承,又不死心看向池晚粼。
“那是你挑剔,晚晚對食物就沒有這麼高的要求。說不定就是懷了,才會一直孕吐。”
“不會。”
一直安靜的傅時筠緩緩開口,夾起一口蟹肉細嚼慢咽。
這就是他的態度,冷漠到了極致。
池晚粼不自覺捏緊手中的筷子,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將表情恢複如初
低垂著頭,不敢對視傅聞閣的視線:“對不起爺爺,我最近腸胃不太好,對吃的東西有些敏感。”
傅聞閣失望的表情快要溢出來了,他慈祥地拍了拍池晚粼。
“你身體不舒服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都怪時筠那小子,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就讓人準備一下清淡的菜了。”
“這可是爺爺特地準備的。”薑願低低捂嘴笑了一下,“不過解釋清楚就好,不知道的以為是你故意掃興,對爺爺有什麼意見呢!”
她一張口就是茶言茶語,最知道怎麼戳中別人的心理挑撥離間。
“哎呀,我隻是隨口一說,絕對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晚晚姐姐,你不會介意吧?”
“啪!”傅聞閣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用冷冰冰的視線掃了她一眼,“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薑願沒想到傅老爺子會當眾這麼不給她麵子。
她被吼得渾身一顫,可憐巴巴朝傅時筠看過去求助。
不過傅時筠此刻正垂眸盯著眼前的餐盤,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不是的爺爺,我隻是......”
薑願還想辯解,坐在她身邊的傅北承直接夾起一塊流沙包塞到她嘴裏。
不耐煩白了她一眼:“爺爺的意思是讓你閉嘴,話這麼多,吃點吧你。”
薑願被這個未婚夫氣得轉開了頭。再加上傅老爺子對她冷漠的態度,一整頓飯她都沒怎麼動筷子,隨便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先走了。
用餐完畢,池晚粼慣例陪傅聞閣在茶室中說說話。
直到老爺子有了倦意,她才離開。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傅聞閣派了車送她。
剛走出老宅的大門,池晚粼就看到前院的榕樹下停著一輛車。這是傅時筠每次回來的專屬車位,他還沒走!
池晚粼心中湧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她轉開頭當作沒看到,催促著司機快點開。
剛準備開出院門,那輛車已經加速橫停在了他們麵前。
駕駛座的司機下來,敲了敲車門。
“夫人,傅總讓您坐他的車回去。”他的語氣客氣尊敬,卻很強硬,“他還說,沒有商量的餘地。”
池晚粼還是下了車。
傅時筠就坐在後排,看到她坐進車後神情未動,隻是冷言對司機吩咐。
“去醫院。”
司機心知肚明,直接將車子駛向傅氏參股的私立醫院。
看向車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象,池晚粼盡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抑製不住發抖。
她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麼,傅時筠不會允許他生下這個能被池家利用的孩子。或許在查出來她懷孕後,能直接把她拉進手術室。
下車後,池晚粼跟在傅時筠背後。
她很想跑,但是周圍還有兩個保鏢,根本不可能有出逃的機會。
診斷結果出來很快,親自出診接待的婦產科主任推了推眼鏡,將報告放在桌上。
“夫人沒有懷孕。”
“什麼?”池晚粼自己都吃驚了。
她抬頭看過去,對麵的醫生眼神有一瞬間閃躲。
清了清嗓子,雙手交叉靠在桌上:“夫人經常出現幹嘔,隻是因為最近受了寒,脾胃不好。”
傅時筠坐在沙發上,始終麵無表情。拿起桌上的報告仔細察看,目光冷峭。
過了半晌,才輕輕“嗯”一聲。
又拽起池晚粼的手,將她從診療室中帶了出去。
直到兩個人離開,過了好幾分鐘,診斷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看到來人,醫生本就不安的眉頭更加緊皺。
壓低了聲音走過去:“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產檢報告調換了。快把我兒子欺負同學的證據還給我,你答應了要把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裏。”
薑願摘下墨鏡,輕笑一聲甩過去一張儲存卡。
“你兒子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但是今天我也沒有來過這裏。”
說完,她從醫生這裏拿出了另一張產檢報告就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車上,薑願看著圖片中小小的胚芽,手指收緊,將這張紙狠狠揉成一團。
臉色愈發冰冷,滿是陰毒的表情。
這個孩子,她絕對不會讓池晚粼生下來。
必須趁著傅時筠還沒有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悄無聲息讓池晚粼流產!
被一路拉著往前走,池晚粼沒有任何掙紮。
她心裏不安,總覺得今天這份檢查報告有些奇怪。
不過她沒能思考太久,傅時筠直接把她塞進了車裏。
強硬的動作仿佛憋著一股氣,一張臉冷得能結冰。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會因為自己沒懷孕而鬧脾氣。
“別亂動。”傅時筠吼了一聲,壓住她想起身的雙手。
視線在池晚粼平坦的腹部定神看了兩秒後,讓司機把她送回臨海居。
池晚粼緊貼著車窗坐,並不打算理會對方莫名其妙的脾氣。
忽然餘光一閃,看到最外側的車道有輛車一閃而過,駕駛座上坐著薑願。
沒等她多看一秒驗證,一輛大巴士停在中間車道。
再挪開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那輛車的蹤影。
她沒有看錯,這肯定是薑願。
但是她怎麼會在這裏?這個點她會恰好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太蹊蹺了。
難道這份孕檢報告有問題?
整個晚上,池晚粼一直在內心琢磨這件事,翻來覆去睡不著,指尖輕輕覆在自己的腹部。
她起身拿起手機,指尖在傅時筠的名字上停留了半秒,果斷跳過。
撥出了另一通電話:“南雪,幫我一個忙。我想要......再做一次產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