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是前往天禦北號的方向。
“放我下去,我已經出來很久了,必須得回去陪媽媽。”
“你確實出來很久了。”傅時筠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陣怒火,冷笑一聲,“你要不要算算你已經幾天沒有回去,有你這樣當妻子的嗎?”
池晚粼猜測傅時筠還沒有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
怎麼忘了這個狗男人從來都不進自己的房間,下次得放在他的書房裏才行。
不對,她不會再回去,也沒有下次了。
池晚粼心裏藏著事,她焦慮看向窗外,提醒了一聲:“我在我的房間裏放了......”
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狠狠捏住。
傅時筠力道很大,強行逼她轉過了頭。
這還不解氣,指節加重,池晚粼吃痛想要後退,去被男人牢牢鉗住。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扔了,”傅時筠忽地附身湊近,“想要離婚,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男人越湊越近,幾乎到了鼻尖貼近鼻尖的距離,池晚粼都能看出他壓在眼底的怒火。
她閉上眼睛,不願對視。
卻忽地唇間一痛,傅時筠竟然對準她的唇就吻了過來。
不斷將口腔中的空氣擠壓殆盡。
雙手抵在傅時筠的肩膀處,但是這抵抗對於男人的力量來說過於微弱。
他鬆開壓著池晚粼的手,摟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帶進懷裏。
卻被輕輕掙開。
傅時筠眼底一沉,瞥向麵無表情的池晚粼,神色微動。。
“我不是在跟你鬧,”池晚粼索性用紙巾把口紅都擦幹淨,“如果你覺得這個時候離婚會影響你的形象,你可以對外官宣時把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車裏的氣壓低了好幾度。
司機沒有理會池晚粼的要求,依然往前開,都快要開到天禦北號門口了。
傅時筠打開手機,將畫麵遞給她看。
“媽媽!”
隻掃了一眼,池晚粼已經驚呼出聲。
屏幕畫麵中,池太太正坐在豪華的診斷室中。由精神科主任親自正在為她診斷,身後還跟著三名專業護工,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池太太的狀態看起來穩定了很多。
原來傅時筠趁著她不在,直接將池夫人轉移到了療養院裏。
全江城最高端的精神病療養院,比恒心醫院還專業,就算是池家沒有失勢前都不可能觸及的地方。
傅時筠現在給她看這個,意思很明確。
“隻要你跟我回去,你就還是傅太太。”傅時筠的指尖在她的臉上遊走,眼底深不可測,“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個身份能給你帶來什麼。想要不被欺負和卓越的生活條件,你就必須是傅太太。”
感受到指尖的冰涼,池晚粼止不住顫動。
傅時筠剛才在傅家的強勢,全都是為了讓自己看清這個現實。沒了他,自己什麼都不是。
指甲緊緊掐進肉裏,刺痛讓她格外清醒。
傅時筠在威脅她。
先是把媽媽從醫院中趕出去,又給她找一家療養院,到頭來還是成為他手中的把柄。
她此刻,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她真正看透了眼前這個深愛過的男人。
一股惡寒從後脊湧起,胸前一陣翻江倒海。
盡管極力克製,想要嘔吐的不適感還是瞞不住傅時筠的眼睛。
“你又想吐了?”
“傅總不是已經特地去醫院檢查過了嗎?”池晚粼直截了當將他的懷疑堵了回去。
語氣中時從未有過的冷漠。
傅時筠眯了眯眸,還是沒說什麼。
車子緩緩駛進別墅,池晚粼跟在傅時筠身後下車。
男人拿出一個深藍色錦盒,打開來,是一串流光溢彩的鑽石項鏈。
過於閃耀,很符合直男的眼光,就是池晚粼戴起來有些負累。
不過沒給她拒絕的權利,傅時筠已經繞到她身後,幫她把項鏈戴上。
柔軟的腰肢被摟住,男人的胸膛從後麵貼近,下巴輕擱在她纖薄的肩膀處。
“過兩天有個慈善晚會,趙總和他的夫人也回去。趙太太很喜歡你,你跟我一起前往,嗯?”
說是慈善晚會,但是池晚粼清楚傅時筠是去找談合作夥伴的。
他需要趙夫人在趙總身邊吹耳旁風,所以才會帶自己過去。
這在剛結婚的時候,傅時筠已經跟她說得清清楚楚。
“好。”池晚粼淡淡應了一聲。
她決定調整心態把夫妻出席活動當成是工作。
收起對傅時筠的愛,隻是公事公辦相處,會輕鬆很多。
傅時筠喜歡她溫順的模樣,但總覺得又缺了點什麼。
像是抱著一具沒有靈魂的漂亮木偶。
手臂收緊了一些,傅時筠掌心扣住她的手背。
“今晚陪我睡,嗯?”
在對方快要碰到自己腹部的時候,池晚粼掙開他的手。
沒料到她會反抗,傅時筠的手頓在空中,有過一瞬間的詫異。
“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她錯開視線,說完這一句就低著頭想往樓上走。
路過傅時筠時,卻被對方緊攥住手腕,又拉了回來。
傅時筠眸色深深,薄唇微勾,緊盯著她的視線。
“生氣了?”
池晚粼旋轉著手腕,低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我不敢生氣。”
明明是溫順的模樣,卻總像是帶著刺。
無聲對峙了一會兒,傅時筠還是鬆開了手。
感受到身後緊盯的視線,但是她沒有回頭。
一句話沒再多說,池晚粼直接小跑回到自己房間,不知道的還以為背後有鬼在追她。
關上房門前,池晚粼聽到走廊裏傳來兩個傭人的閑言碎語。
“怪不得池小姐要鬧離婚,這麼作了幾天,傅總都對她體貼不少,還送了這麼昂貴的項鏈。”
“小聲點!現在要改口叫夫人。這麼有手段有心機的女人,我們可以惹不起。”
洗漱過後,池晚粼一個人躺在床上。
睡意朦朧間,忽然聽到房門被悄然打開的聲音。
池晚粼覺淺,猛地睜開眼睛。
還沒等她翻身起床,就感到身後那半邊床塌深陷,一隻堅硬的臂膀環上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