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璐猛然一怔,她竟然著了這個女人的道了!
“你就是故意的!”喬璐目眥欲裂地叫嚷著,哪裏還有剛才的半分天鵝儀態,直接就朝虞罌撲了過去想要撕扯,“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姓喬!”
但還沒等她撲上去,兩個保鏢就上前將她拉了回來。
喬璐正要發作,卻正好對了陸時衾冷冽的眼神,原本燒得正盛的怒火瞬間就熄滅了。
“時,時衾......”喬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項鏈摘下來,“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越是著急,就越是難以摘下,反而勾到了頭發,疼得齜牙咧嘴,看上去甚是狼狽,哪裏還有剛才那趾高氣揚的氣勢。
“你聽我解釋......”
喬璐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家的保鏢就已經上前擋住了她。
“時衾,你這是幹什麼?”
陸時衾不再理會喬璐,擺了擺手,繼而回到了祭台的位置,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她。
“時衾!”喬璐想要上前,卻被保鏢攔住,麵無表情:“喬小姐,請你離開。”
盡管喬璐不死心地喊著,陸時衾都充耳不聞,就連陸川也沒有表態,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其他人更是不敢再多說話,低下頭裝聾作啞,任由喬璐被保鏢帶走。
可見喬璐這次,算是觸到陸家的逆鱗了。
虞罌目送喬璐逐漸消失在視野當中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輕諷的弧度,但在感受到陸時衾投來的探究目光時,很快恢複如常,一如既往的乖順模樣。
一場小插曲結束,四周很快恢複了平靜,風清雲朗,祭祖儀式也隨之開始了。
“過來站在我這邊。”沈俞如將虞罌牽到了身旁。
“謝謝姑媽了。”虞罌眉眼稍彎,一語雙關。
沈俞如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陸家的祭祀場麵很是隆重,開始之際,陸時衾站在首位,點燃了爐鼎中的盤龍香燭,繼而雙手執著明黃色的祭祀香,雙目輕闔,躬身拜了三拜。
底下的人也都一同拜了三拜,等到陸時衾率先把祭祀香插進香爐之後,再由陸家各房的人上到祭台前祭拜,祈福禱告。
而陸時衾剛下來,陸三嬸就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陸三叔趕在長房和二房的人動身前站了上去,嘴上嚷嚷著他們的事情最迫切,必須得最先向祖宗傳達才行。
看著陸三嬸那急不可耐的模樣,眾人隻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這陸家三房的叔嬸夫婦兩人結婚十年,愣是懷不上孩子,尋醫問藥多次也沒有效果,隻好把希望寄托在了祖宗保佑上麵。
這種迷信本來就不靠譜,就連陸三叔也擺爛了,但陸三嬸卻格外執著。
隻見陸三嬸拉著陸三叔快步上了祭台,陸三叔一開始還扭扭捏捏,卻被陸三嬸一手扯著直接跪在了祭台上。
陸三嬸手裏拿著祭祀香,念念有詞:“祖宗保佑,今年一定能懷上......”
結果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底下傳來了一聲幹嘔:“噦......”
這一聲在這樣肅穆的場合裏顯得格外突兀,眾人紛紛望向了聲音的來源,卻看見虞罌身體側向了一邊。
虞罌捂著嘴竭力控製著胃裏翻騰的不適感,但在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時,又沒忍住發出一聲幹嘔,眼睛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
眾人都對虞罌打斷了祭祀而感到不滿的聲音,隻有沈俞如關心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可能吃錯東西了......”虞罌一邊解釋一邊向大家躬身道歉,但一開口,又一股子惡心的感覺翻湧上來。
可不能吐在這種莊重的地方!
虞罌趕緊捂著嘴跑開,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
直到把胃裏僅剩的一點東西都吐出來,才感覺緩和了一些。
水龍頭嘩嘩地流著,虞罌簡單清理了一下,抽了一張紙擦拭著唇角。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進來。
虞罌心下一緊,將紙巾抓成了一團。
直到洗手台的鏡子上出現的是沈俞如的身影,虞罌才鬆了一口氣,隨手把紙巾扔進了紙簍裏。
也是,她在緊張什麼呢?剛發生了那樣的鬧劇,他避嫌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到這裏來?
虞罌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灰暗。
“沒事吧?”沈俞如關心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虞罌轉身,對沈俞如笑了笑,“就是胃不太舒服而已,吐了之後就好多了。”
沈俞如顯然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看向虞罌的眼神裏帶著探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聞言,虞罌停頓了一下,對上沈俞如的視線,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姑媽你想太多了。”
“真的?”沈俞如仍舊有些懷疑,“那你的耳飾為什麼會出現在時衾和喬璐的婚房裏?”
她的目光在虞罌身上上下打量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該不會,你和時衾,你們......而你,你還懷了......”
沈俞如直接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了,嘴巴都快張成一個圓了。
“姑媽,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點。”虞罌避開了沈俞如探究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就是去給陸時衾送文件才進了一下他的婚房,耳飾隻是偶然掉的,而且,你覺得,陸時衾會放著喬氏地產不要,反而和我一個陸家拖油瓶不清不楚?”
“你可不是什麼拖油瓶。”沈俞如收回目光,當初沒有虞罌的出謀劃策,她可進不了這陸家的門。但是陸時衾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色,能從陸家宗族之中脫穎而出成為陸家未來的掌權人,可見其城府之深,是她們無論如何也招惹不起的人物。
沈俞如眼裏的懷疑逐漸消減:“算了,總之,沒事就行,不然的話,我也不好交代。”
語氣裏帶著些許憂慮。
虞罌當然知道,沈俞如是在擔心什麼。她的婚事是沈俞如親自定下的,對方是宣城有名的富商程堯之子程箋。並且聽聞,在沈俞如還沒有嫁給陸川的時候,還和那個程堯有一些淵源,所以這次沈俞如想要虞罌嫁給他的兒子程箋,也算是利用虞罌搭上了一條新的線。
這婚事是沈俞如積極促成的,要是出現紕漏,那沈俞如不緊張才怪。
其實虞罌也和程箋見過幾次,知道他是個還不錯的人,才會答應。
除此之外,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是利用這門婚事,和陸時衾徹底劃清界限,結束這一段見不得光的關係。
一想到這,虞罌竟開始有了一些期待感。
然而,沈俞如卻突然歎了一口氣:“其實,關於你的婚事,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實話。”
“怎麼了?”虞罌看著沈俞如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皺了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
“就在剛才,程家來了消息,程箋在滑雪的時候出了意外,昏迷不醒了。”
虞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意外來得竟是如此突然:“那......我和他的婚事......”
“婚期照常。”沈俞如低下頭,不敢看虞罌的眼睛,“但是,新郎換成了程箋的父親,程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