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能好好工作,程金馳總是自己一個人去醫院。
那時候,我隻恨自己沒能力,不能將他照顧周全。
現在,我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條沒有尊嚴的狗。
從眾人對他恭維的態度,不難猜出程金馳的身份非富即貴。
明明包廂裏暖氣很足,我卻感覺渾身發冷。
"喂,傻站著幹什麼,有沒有點眼力勁兒?"
"還不趕緊給馳少倒酒,真是個廢物,活該一輩子給人打工。"
一個公子哥不耐煩地喊道。
我從回憶中驚醒,僵硬地給這群紈絝子弟倒上酒。
經過程金馳身邊時,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一時恍惚。
一個手抖,不小心將酒水灑在了他的西裝上。
他身旁的女人立刻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腦子有病吧?馳少身上這件西裝頂你半輩子工資,你賠得起嗎!"
我慌忙爬起來,想用抽紙為他擦拭酒漬。
卻被那女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將我從程金馳身邊扯開,輕蔑地將剩下的香檳盡數澆在我頭上。
"賤人,看看你什麼德行,外麵站街的都你比能看,就你這小手段還想勾引馳少?"
眾人哄笑成一團,我難堪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香檳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暈開了我的廉價化妝品,我現在的臉一定醜得沒法看。
我看見卡座中央的男人似乎心情愉悅地輕笑了一聲。
我曾經很迷戀程金馳的聲音。
尤其是他抱著二手吉他,在我們那間小出租屋的陽台上為我唱歌時的樣子。
然而,此刻熟悉的笑聲卻刺痛了我的耳朵。
我正想端著托盤默默退出,卻聽見程金馳冰冷的聲音響起。
"站住,得罪了我還想走?我看你也賠不起。"
"這樣,你把這瓶酒喝了,今晚的事就算過去了。"
說著,他將一瓶未開封的烈酒推到我麵前。
我站在原地,遲遲沒有接過那杯酒。
聲音顫抖地說。
"對不起,我對酒精過敏。"
然而,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淹沒了我的聲音。
程金馳皺了皺眉,似乎沒有聽清我說什麼。
剛才潑我酒的女人聽到了,她冷笑道。
"酒精過敏?裝什麼裝?不就是想吸引馳少的注意嗎?"
程金馳擺了擺手,指著地上被打翻的果盤說。
"既然不能喝酒,那就趴下去把這些水果吃了吧。"
我的心一沉。
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被人按倒在地上。
"別耍花樣了,快吃!"
一個男人粗暴地抓住我的頭發。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人死死按住。
有人抓起地上的水果,強行往我嘴裏塞。
"不...我不能吃芒果..."
我含糊不清地說,但沒人在意我的話。
冰涼黏膩的果肉沾滿了我的臉頰和嘴唇。
有人掐住我的下巴,逼我咽下口中的水果。
我感到喉嚨開始發癢,呼吸變得困難。
我蜷縮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感到呼吸道開始腫脹。
恐慌和絕望淹沒了我,我知道過敏反應正在快速發作。
程金馳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意外。
但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仿佛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我的尊嚴,被我最愛的男人踩在腳下碾壓。
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
我蜷縮在地上,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我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艱難地站起身。
顫抖著腿準備離開,卻又被程金馳叫住。
"你表現不錯,這塊表賞你了。"
"賣了它,夠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我漠然地看著他,試圖在那張熟悉的臉上找到一絲我認識的程金馳的影子。
可惜,一無所獲。
正當我伸手要接過那塊手表時,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你很像我女朋友,連對酒精和芒果過敏都一模一樣。"
"不過她可沒你這麼勢利,如果是她,肯定不會收下的。"
女朋友?
我在心裏冷笑。
多麼諷刺啊。
我默默收回手,程金馳卻將手表扔到我懷裏。
"臟死了,趕緊拿走滾吧。"
這手表光是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
絕非我這種底層人能企及的奢侈品。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一塊手表,就能頂我努力一生。
我轉身離開,還未走遠,就聽到有人問道。
"馳少,說真的,那女的為了你,連她媽留下遺物都舍得賣。"
"你真一點都不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