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包間門前一秒,我還在為豐厚的小費而暗自欣喜。
可當我看到程金馳被一群公子哥簇擁在中央時,我笑不出來了。
此刻的他,一身定製西裝,貴氣逼人,且看起來精力充沛。
哪裏有半分病榻中需要我精心照料的虛弱模樣?
他優雅地晃動著手中的威士忌,整個人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我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又看了看,耳邊傳來女人撒嬌的聲音。
"馳少,灰姑娘的遊戲好玩嗎?"
"那個叫溫聰聰的到底給你下什麼迷藥了,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演這出無聊的戲碼。"
程金馳沒有立即回答,他輕抿了一口酒,眼底藏著令我心悸的笑意。
他伸手輕撫女人的臉頰,隨後低頭吻了上去。
包間裏一片曖昧的氣氛,襯得我的存在如此格格不入。
女人咯咯笑著,嬌嗔道。
"馳少,別這樣,今晚去我那裏吧,我保證讓您盡興。"
程金馳這才收回手,戲謔地說。
"這就是為什麼溫聰聰好玩。"
"她多純啊,不像你騷成這樣,看到個男人就往上貼。"
女人撲到他懷裏笑得花枝亂顫
"討厭!您可不能這麼說人家嘛。"
我感覺到窒息,努力咽下心頭湧上的酸澀。
此刻,我終於確定。
眼前這個衣冠禽獸,就是我朝夕相處一起窮了四年的男友程金馳。
六個月前,程金馳紅著眼眶跟我提分手。
"聰聰,我們分手吧......我不想拖累你。"
那一瞬,我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為什麼要分手?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死死抱住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
程金馳沉默了片刻,然後拿出一份診斷書。
我接過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肌萎縮側索硬化症(漸凍症)"幾個大字。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了,聲音帶上了哭腔。
"怎麼會這樣......"
程金馳沒說話,隻是緊緊回抱我。
我感覺到肩膀上傳來濕意。
"聰聰,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漸凍症晚期後那麼狼狽醜陋的樣子。"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絕望。
"明天我就搬出去,在我還能動的時候,讓我再好好抱抱你......"
我氣得眼睛通紅,狠狠地拍打他的背,哽咽著說。
"你把我對你的感情當什麼了!"
"我怎麼可能讓你自己承擔痛苦,我們當然要一起麵對。"
但程金馳的治療費用高達數百萬,對於我這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半晌,他有些沮喪地鬆開我,聲音低沉沙啞。
"聰聰,我不想治療了,我隻想在這最後的時間......好好陪陪你。"
望著他那脆弱的神情,我強擠出一抹微笑,柔聲安慰。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我存款隻有幾千塊,對治療費就是杯水車薪。
我靜坐在床上,盯著櫃子發呆。
那裏放著媽媽的遺物,一套珠寶首飾,也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
一邊是相愛四年的男友,一邊是媽媽的遺物。
我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那晚,我蜷縮在床頭,緊緊抱著,淚流滿麵,嘴裏不停地自責。
"對不起,媽媽,女兒沒出息......女兒不孝。"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程金馳將我從泥潭中拉了出來。
現在他遇到困難,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ol><li>我賣掉了遺物,帶著程金馳搬進了潮濕的地下室。</li></ol>但這筆錢還是不夠支付昂貴的治療費用。
為此,我不得不放棄了剛找到的實習工作,一口氣接了三份兼職。
每天起早貪黑,在酒吧、便利店和家教補習班之間來回奔波。
累到快要虛脫,隻為了能多攢一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