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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貶值的曹植

自我貶值的曹植繩子綁在螃蟹上就是螃蟹價,同樣的繩子綁在白菜上就是白菜價。一個人有沒有價值,看跟誰在一起玩。如果你和愛學習、肯用功的好學生一起,你就是好學生;如果你天天和玩遊戲、愛泡吧的壞學生一起,你也會被帶壞。曹植在與曹丕的競爭中敗下陣來,最重要的原因是與他一起的人不行,曹植的價值再高也會被這些人拉低。

首先是與曹植一起的楊修不行。曹植的價值在於文藝才能,詩詞書畫,樣樣精通。他十歲就能背誦《詩經》《論語》及先秦兩漢辭賦,是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和集大成者。而與曹丕相比,曹植的短處在於軍事、政治和在官場上的為人處世之道。這時的曹植光想著揚長了,沒想著補短甚至都不避短。這就好比你的語文相當牛,但數學和英語一團糟,照樣考不上好學校。

曹植拉攏過來的楊修,文學修為相當高,與曹植意氣相投,但楊修對於曹植來講,沒有利隻有害。文學方麵,曹植用不著楊修來輔導。而在為人方麵,楊修與曹植相互影響,沒有讓長處更長,反而讓短處更短,兩個人酸不拉唧的文人氣、牛氣哄哄的才子氣混到一起,經常讓曹丕感到氣憤,讓曹操感到氣悶。

曹植就相當於一隻股票,剛上市就被炒到天上,沒多久就發現,曹植其實就是一隻隻會玩概念、講故事而沒有實際效益和效用的績差股。而把曹植這隻股拉高的幕後黑手就是楊修。

楊修想坐曹家的莊,就是在挖曹家的牆。老謀深算的曹操豈能被這兩個家夥給糊弄住?殺掉楊修之後,曹植在曹操眼裏更不值錢了。

其次是曹植的老婆不行。曹植的老婆崔氏,算是名門之後、大家閨秀。但崔氏有個毛病,那就是鋪張浪費,特別是在穿衣打扮方麵就如同現在的某些女孩追求一線名牌、國際大牌。女人一鋪張,老公就囂張;女人一浪費,老公就破費。對於曹植來講,破費就破費了,反正老子是魏國老大,也不缺錢花,不至於把自己搞破產。最要命的是“破象”,破壞了他自己在老爸曹操心目中的形象。有一次,曹操登台遠望,看見曹植的老婆衣著過於華美,認為她違反了禁止穿著華麗的禁令,殺意頓起。

可憐的崔氏穿著華麗的衣服心滿意足地回到家,等待她的是被曹操賜死的悲劇。

當然,這不行,那不行,最根本的是曹植本身就不行。崔氏違反了禁令,曹操讓她死了。而曹植不深入反思,反而跟著來違反規定,屬於典型的頂風違紀。曹植的違紀行為很多,其中最嚴重的有兩種。

第一種是違反禁令喝酒。《後漢書·孔融傳》說,建安年間,因天災和戰爭造成糧食短缺,曹操“表製酒禁”,而孔融反對禁酒,“頻書爭之”。其結果是孔融被滅族。《太平禦覽》引《魏略》說:“太祖(曹操)時禁酒,而人竊飲之。”很多好酒之人偷著喝,而曹植則是明著喝。有一次,曹仁被關羽包圍,曹操讓曹植帶兵去解救,命令發布之後曹植卻喝得不省人事,差點成植物人。對此,曹操後悔不已,不再重用曹植。

第二種是超標乘坐公車。曹操外出期間,曹植私自坐著王室的車馬,擅開王宮大門,在隻有帝王舉行典禮才能行走的禁道上縱情馳騁,一直遊樂到金門,早把曹操的法令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曹操怒極,處死了掌管王室車馬的公車令,曹植因此失去曹操的信任和寵愛。當年十月,曹操就發布命令,立曹丕為魏國的未來領導人。

與曹丕相比,曹植的起點更高。曹丕是一步步朝上的,不斷提升自己的股值水平;曹植是一步步朝下的,不斷加速自己的貶值速度。在魏國領導人確立之後,曹植陷入無盡的苦悶之中,剛四十歲就死了,比楊修死時還年輕。

少年意氣風發,青年醉眼昏花,中年黃泉之下。論喝酒、論文學,曹植值了。論為人、論為政,曹植真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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