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時,父親在工地上幹活摔斷了腿。
去索賠時,包工頭心狠隻給了兩千元就要打發我走。麵對天價的醫藥費和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我走投無路才去找了負責工地開發的承建商。
也就是徐易承。
當時的他,不僅願意承擔我父親後續治療的所有費用,更是將我從封閉的大山接到繁華的首都上學。
經年累月的相處中。
我對徐易承的崇拜,早已轉變為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愛意。
而徐易承對此,隻有厭倦。
我囁喏著嘴唇,輕點頭:[徐總說的沒錯,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多年以來,承蒙你的照顧。]
徐易承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像是驚喜於我終於開竅。
片刻後,他沉吟道:照顧倒談不上,你也跟了我這麼久。以後我們就
[ 好聚好散。]
還沒有等徐易承說完,我就忍不住出聲打斷他。
[ 既然你現在有了喜歡的人,那我們就好聚好散。省的人家年紀輕輕的小女孩跟著你受委屈。]
[ 也是,該給她個名分。]
我得體地笑著應好,說先收拾東西去了。
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眼淚肆無忌憚地湧出眼眶。
跟了徐易承5年。
他從沒在朋友麵前承認過我的身份,更沒親口說要給我一個名分。
當晚,我就訂好機票要離開京市。
隻留下一張銀行卡。
3.
銀行卡本就是徐易承給的,我隻是分文未動地還給他。
不僅如此。
我還將以往徐易承替我父親支付的那些醫藥費,替我支付的學費。
都按賬單一筆筆地轉到銀行卡。
最後離開時,我將手腕上的玉鐲取下放在了梳妝台。
玉鐲是我18歲成人禮,徐易承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答應過他,不會輕易取下。
除非以後,我們兩個再不相見。
訂的機票是在淩晨3點,飛南港。
我的老家。
而徐易承的電話是在我排隊檢票要登機時,2點39分打過來的。
他還是副無所謂的態度,語氣淡漠:[ 既然要離開。那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拿上,何必還放這裏礙我們的眼。]
我自嘲地笑笑。
難道還以為截停飛機的戲碼會在自己這上演?
[ 我的東西都已經拿完了。剩下留在房間裏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隨意處置。]
說完,不等那頭出聲。
我便迅速掛斷電話。
這幾年我一直陪在徐易承身邊,從來沒有回過老家看父親。
正好趁這個時間回去,也當散心。
4.
老家南港的空氣,都要比京市要輕盈些。
別人眼中的深山溝,在我這卻是世外桃源。鎮上早已修建好一條寬大幹淨的柏油路,路2旁栽滿了鬱鬱青青的樹木。
我悠哉地蹬著自行車,很快就到了鎮上的竹林苑。
竹林苑是鎮上辦酒席的地方。
我剛進去包間,就有幾個年輕的男女向我打招呼:[ 落落,怎麼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好看。]
[ 難怪大佬對你,一直念念不忘。]
正納悶他們口中的人是誰時,就有人推門進來。
幾個年輕女孩神情激動,立刻站了起來:[ 真是陸先生啊,你怎麼大駕光臨過來我們這包間了。]
[ 聽說這包間,大家以前都是一個班的。我就過來湊個熱鬧,正好也敘敘舊。]
陸銘說著,目光在看到我時瞬間定住幾秒,然後再緩慢地移開。
旁邊一女孩看見,悄悄戳了戳我胳膊:[ 落落,我們就說陸銘果然是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