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有兩位千金。
可沒有人知道,我才是宋家唯一血脈相連的真千金。
宋韻的母親徐月蓮趁著做月嫂時,偷偷調換了我們。
這一換就是十二年。
我被徐月蓮關在鄉下剝奪了讀書識字的權利,被他們一家人當成豬狗使喚。
在回到宋家前,我甚至連吃飽飯的滋味都不清楚。
可宋韻呢?
她頂替我在宋家享受著所有人的寵愛。
用我的身份成為了晏城最耀眼的千金名媛。
在我回到宋家後,她僅憑幾滴眼淚就保住了曾經偷來的一切。
十四歲的我,光是盯著桌上的白米飯都能狼吞虎咽。
坐在我對麵的宋韻用餐禮儀得體,優雅的像隻白天鵝,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從我這偷來的身份。
可後來宋韻啞了。
我成了毒啞她的凶手。
因為她喝了我親手沏給母親的茶。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白眼狼、惡毒千金。
任憑我如何解釋,都沒有人肯相信我。
曾經過往的一幕幕似乎在眼前重演,就如當下他們質問我的這一刻。
我聽到了宋韻低低的歎息聲。
我躲不開她眼底的憐憫和得意。
就像是這麼多年,我都躲不開她處處針對我的算計。
父親別過臉,“回去吧,別在這丟人了。”
還沒等我回話。
母親就攬著宋韻進了病房,用種近乎施舍的語氣開口。
“我和你爸已經商量過了,為了陳宋兩家的世交,你還是和陳溯解除婚約讓給韻韻吧,反正你們也沒有感情。”
“從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可以繼續留在宋家,你也該知足了。”
如果放在從前,我大概會和他們瘋狂爭吵。
可我現在沒這麼做。
因為我明白。
我爭不到。
我也搶不到。
從來都是如此。
針紮般的刺痛感像是在我的心臟上鑿開了個小孔,一點點的往裏兌著滾燙的熱水,卻在沸騰的那刻降至冰點。
“知道了。”
我低下頭,頭一次順從他們。
離開病房前。
陳溯摘下了訂婚戒指。
“宋默,你應該清楚我從來都不想娶你。”
我清楚。
當然清楚。
我強撐著苦澀的笑,盡力想要展現的足夠真誠。
“那祝你早日娶到你想娶的人。”
陳溯的語氣更冷了,“這跟你無關。”
我輕“嗯”了聲。
這一切當然和我無關。
因為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