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從幻境出來已是次日,春桃說我昨夜睡得極為安穩,是這幾個月來唯一一次整晚都沒有哭的一夜。
昨晚那…是個夢?
我猜昨晚那場夢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師父,隻是一想到自己膽大妄為的親了那人的臉,自己的臉上頓時感覺一陣發燙。
耳後慢一拍般跟著燒了起來,夢中那般觸感真實到我覺得仿佛真親了師父。
這層心意從我懂事起就埋在心底,自己對他的感情也早已超越了師徒,但我一直都不敢逾越。
我靠在床上回憶,睡前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個聲音絕對不是師父。
我聽到侍女跪在地上喊了句:“掌門。”
我為自己猜對了來人竊喜。
我就知道來人不是師父,師父如果知道我如今這般處境,怕是連掌門的麵子都不顧,會把那日欺負我的小師妹抓來給我賠罪。
他一向是非常慣我。
我問掌門我的師父何時歸來,他卻說他就是我的師父,我笑的同時,悄悄的鬆開了他握住我的手。
“你才不是,師父才舍不得讓我受那麼多委屈,他一向最疼我了。”
麵前的人震在原地,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察覺出對方的情緒,我以為是自己唬住了掌門,轉過身去。
即便是看不見,我也不願麵對他。
尤其是想到昨日氣焰極為囂張的小師妹,便更覺得這掌門不會教導徒弟。
我故意喊春桃為自己上藥,就是想讓這個所謂的掌門看看他新收的關門弟子在我身上留下的傷痕。
這些事我都記得,等師父回來非要告上好幾狀。
“誰弄的!”
掌門原以為我手上的傷是因為失明不小心弄的,但再看見我手上的傷口時終於發現這些傷都是人為的。
他質問春桃,侍女低著頭輕輕搖晃腦袋。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這宗門內也隻有小師妹會來欺負我,隻是她也早就對我師父失望,畢竟他對我的傷害可比這些皮外傷來的狠多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掌門的聲音有些冰冷,春桃猛地一下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找小師妹詢問。
她怕掌門這樣一問,日後我會承受更多傷害。
掌門抬了抬手讓春桃繼續為我上藥。
身上的傷有了靈藥滋潤後疼痛減輕了不少。
隻是掌門見到春桃輕輕的褪去我腰上的薄紗,我背上布滿猙獰的十八道舊傷口時,幾乎是狼狽逃離。
他的腳步聲極為淩亂,我甚至能聽到他嘴裏輕微的哽咽聲。
我不知道他嘴裏的對不起是為自己教導無方,導致小師妹帶人來欺負我,還是因為害怕我跟師父告狀,說他奪走我的靈根跟我道歉。
隻是侍女的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水,我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為什麼我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我捂著胸口茫然的看向春桃。
春桃摸著我後背的十八道斷骨鞭留下的疤痕,沒有說話。
她一邊哭,一邊服侍我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