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意
太熱了。
謝鶴怡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這種感受更是第一次。
被抱著坐在懷裏,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隻能被迫倚靠著不知該被稱作什麼的東西。
或許她想要清泉,想要甘霖。
但貼上來的卻是唇瓣,還有怎麼也無法掙脫的灼意。
她覺得自己很熱。
和謝凜肌膚相貼的地方也是燙的。
手被扯到身後束著,整個人像被浸在湯泉裏一樣,被熱意燙到避無可避。
慢慢地,那種如昨日夢中的朦朧感覺又上來了。
謝鶴怡不喜歡這種被禁錮住、渾身上下都暴露殆盡的感覺。即使她渾然不覺,深陷在睡夢之中也在微微抵抗著。
可她太困了。
手又被拉著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勉強靠著謝凜才不至於跌倒。
他們離得很近。
謝凜垂眸看著謝鶴怡,看她檀口微張,唇間貝齒粉舌,連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換成白日裏他是沒資格離她這麼近的。
也沒有資格被允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他不知道鶴怡醒著的時候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興許不會讓他碰,連半個眼神都不屑分給他,隻會朝他臉上扇巴掌,亦或者是叉著腰讓他滾。
總歸決計不會是現在這樣。
從後麵擁著謝鶴怡,謝凜將下巴擱置在她肩膀上,俯身埋入,在她脖頸上留下細細密密的吻痕。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挺卑鄙的。
白日裏裝溫潤、裝正經。
真到了這種時候了,他又親手撕破所有偽裝,做出這種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像活在陰暗角落、封閉自己、不對任何人打開的野獸。
他偷偷牽“妹妹”的手,偷偷親自己的“妹妹”。
黑夜之下,還有更多親密的舉動。
他隻管做,無所謂她接不接受,更不介意鶴怡的手因為強烈的刺激而無意識揮舞著。
謝凜倒是絲毫不加阻止,目光黯下去,就這麼靜靜地瞧著,眼睜睜看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
掰過她的下巴,指腹蹭過她的粉唇,略微粗糲的手指在唇瓣摩挲,緊接著便俯身湊了過去。
幾乎是強製性的。
他逼著她跟他接吻。
殿內隻能聽到他們親吻的聲音。
可能是氧氣被剝奪殆盡,也可能是謝凜的步步緊逼讓她覺得不舒服了,她身體一顫,悶哼出聲,在青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謝凜正吻得專心。
唇上的刺痛讓他眉頭輕蹙,他掐著她的下巴,同樣也故意在她嘴巴上留下吻痕。
血腥味頓時在口中彌漫開。
看似留足了餘地,實則一點退路也不留給她。
謝凜眸色深深,麵臨此番反而吮得更狠。
所有反應都是出於下意識的。
空氣被剝奪殆盡,被掠奪的那方稍微有些窒息。顯然睡夢中的謝鶴怡也驚到了,呼吸似乎越來越急促,身體也隨之顫動了一下。
會醒來嗎?
謝凜視線全然集中在謝鶴怡身上,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他其實有些期盼她在這個時候醒來,期待她得知他們做過這些事之後臉上的表情。
還會不由分說給他一巴掌嗎?
但就算再多扇他幾巴掌,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事情不是已經發生了?
知道不被她發現最好。
但怕她發現,又怕她發現不了。
原該運籌帷幄的心思用到了別的地方,次次都在想方設法留下一點他們親密過痕跡。
天色已經不早了。
分明做了這樣的事情,結束之後又將淩亂的床榻複原,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立在鶴怡榻邊,神色有些不明。
幫她理了理碎發,蓋好重新換好的床褥,像昨日、前日、往前無數個日子一樣,靜靜看了她許久,等一切都歸於平靜之後才終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