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官九不明所以，有些疑惑：“誒？沒印象了啊十兩，是不是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我把秘密告訴仙君了？”

十兩別過臉長舒一口氣，轉過臉已是平時的大方笑臉，“怎麼會啊！你當然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奇怪的那是仙君......”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十兩立刻用雙手捂住嘴。

上官九看她動作有端倪，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又惹什麼禍了，否則一向對自己知無不言的十兩不能如此奇怪，可是腦中隻剩些宿醉後的頭疼，其他哪還有什麼影子。

上官九又是帶著疑惑來找容祁，兩腿卻打起了退堂鼓。這些日子，上官九確實想了很多，無涯島雖然是不得已才來的，但是來之前並沒有想到會給人添麻煩。

她上官九從小被人照顧，長老們恨不能將星星月亮找給她自己，自小從沒受過委屈。第一次出家門，在這裏不時讓別人苦惱，讓上官九第一次有了些苦悶，興許就是長老們說的那樣，外麵的人不會平白對人包容，她就想這就趕緊離開這裏吧。

陽春的天氣，在仙界並沒有多少差別，無涯島卻格外暖和。容祁換了件新的銀白衫子，在回廊上坐著正看著什麼，上官九遙遙看著，看著容祁袍子上奪目第光暈，總覺得心中異樣的感覺越發明顯了。

容祁目光所及之處，是花圃中正盛開的幾株小花，雖是稚嫩，卻能預見將來是如何風姿卓越。

上官九低著頭，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既然來找我，又何故站在那處。”容祁憑空這樣說，顯然是察覺了上官九就站在附近。

上官九應了一聲，小跑著到他身邊。“昨日我，喝酒是因為和十兩他們太過放縱餓了，對不起仙君，以後不會了，我過幾日就離開。”

她不敢抬頭，生怕眼前人又要取笑自己，她此時也想不到話來對付，就想著趕緊離開吧，就像當時她父親逼她嫁人，說不過就跑了。

“哦，十錢的酒是我給的，想喝就喝些，想離開便離開。”容祁語氣中並沒有波瀾，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心，上官九聽了腦中一滯，應了一聲便匆匆跑了。

幾株小花隨風擺動了幾下，隨即恢複明豔。容祁轉回頭來，看向上官九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本想聽她說些趣事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不知不覺，上官九又跑到若水海附近。誰叫自己就是從這裏上來的，每一日的波濤洶湧都是千篇一律，就像容祁寫的那些字似的，辨認不出區別。上官九又想起容祁，哼了一聲又往前走了走。

瀕近海岸，上官九才驚了一下，趕緊停下腳步。舊毛病又開始作祟，上官九看著眼前洶湧的海水，仿佛正伸出手伸向自己，上官九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豆大的汗珠瞬間密布了整個額頭，但她已然邁不開腳。

上官九絕望的想著，這下沒人救自己了。身體一鬆，眼看就要又次掉進海中。這時上官九一下回神，原來是有人將自己拉住，這一拽上官九重心又被拽了回來，一個沒穩住就跌進來人的懷中。

上官九因為害怕，迅速抓住那人的衣衫，眼淚也跟著流了滿臉。

容祁無可奈何的任由她抱著自己哭，騰出手拍拍埋在自己胸前的頭，歎著氣習慣的數落她：“你就是這樣回弱仙島嗎？看起來不大妥當。”

上官九還是瑟縮著不敢放手，邊哭便抽泣的張口：“都怪你，我再不走你就要趕我走，我才不小心差點又要淹死了。”

“九兒，你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我何時趕你走了。”容祁不失無辜的問她，上官九就著容祁的衣衫蹭了蹭眼淚，想不起什麼話來應對。這時容祁突然攬住她的腰，上官九毫無防備尖叫了一聲。

“你幹什麼啊，要將我扔回去嗎？”上官九嚇得不敢睜開眼睛，方才的尖叫聲也將容祁嚇了一跳，聽得容祁耳朵裏一陣炸裂。

容祁隱忍著沒有發作，心中暗笑：這是個什麼神仙呢？怕水不說，怎的駕雲也怕成這樣？

“九兒我這是將你送到岸上，你可莫要誤會我了，先放手，抓的我甚是疼。”容祁攤開雙臂，隻剩下上官九像樹袋熊似的粘在他身上。

上官九被海水衝擊的眩暈還沒有全部退去，雖是落了地，她還是感覺在天地間旋轉一般，流過眼淚之後眼睛一陣陣刺疼。

容祁心疼似的突然握了下上官九冰涼的手，似乎還帶著顫意，便隨口念了個訣，他手上便應聲出現了一道悠悠的藍光。容祁引著它輕輕放進了上官九的頭頂，隨著藍光一點點的滲進，上官九也慢慢睜開眼睛，對上容祁一雙笑眼。

上官九觸電似的鬆開緊抱住容祁的雙手，餘溫提醒著自己，方才那些都是真的，並不是她自己夢遊症犯了，差點投進若水海。

這簡直就是非禮啊！她上官九長這麼大，何時被人這樣抱過？

是上官九——非禮仙君。傳出去，別人可怎麼看仙君，為了仙君的名聲，上官九決定保密。

容祁見她半晌不說話，又開始饒有興致的盤問她：“說說為何離開？”

上官九想，容祁可真是不拘小節。

“還不是因為仙君說，上官九想走便走，所以上官九便不久留了。”上官九身體恢複原狀，她知道方才仙君給了自己一抹仙氣才得以如此，但是道謝的話真是說不出口了，於是隻能故作硬氣。

“既如此，那便走吧，趁著天還未黑，等九兒你到家也不至於太晚。”容祁遙遙看了看若水海對麵雲海中包繞的弱仙島。

上官九一聽這話，“仙君你這也太隨心所欲了，我現下又不想動身了，還沒和十兩他們好生道別，這樣走了太過失禮。”

容祁心中好笑，想了半天，總能被她找到理由。“哦？和他們好生道別就不和我道別嗎？”

上官九這次是真的沒話答了，是與不是都是不對。

海風吹得上官九清醒了許多，仙君雖然說話刻毒了些，人還是出奇的好，加上兩次救了自己性命，還沒好好報答，將來她也不能心安。

海浪的聲音仿佛遠在天邊，上官九蹲在礁石上不再理會容祁，漸漸忘卻恐懼，自顧自想著在無涯島的日子，要繼續幫著做事情，今後要精進修為。這樣勉強的自己太過脆弱，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弱仙島的蔭澤之下。

“九兒看著。”上官九聽見他叫自己，直起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天邊原本澄澈的天空，徒然出現連成片的紅雲，正翻騰滾動的，仿佛是畫卷之中才有的景象。

隨著容祁手勢的變化，那些景象層出不窮的變化著，上官九眼睛癡盯遠方，眼底映出微微的光亮，她開心的拍著手，似是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夕陽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