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的嗎？”春桃娘也是一樣的激動。

“真的！”

望著母女倆激動相擁的樣子，繁空在心裏歎了口氣，人往高處走本沒錯，但如此得來的東西，又能維持多久呢？

目送母女二人離去，繁空回頭正好看見小兒子一臉好奇：“娘，二哥和這方春桃怎麼了？”

看著他穿戴齊整，繁空邊起步邊說：“咱們邊走邊聊吧。”

對於衛閑諾那檔子事，繁空沒打算藏著掖著，再說讓衛天曦心裏有數也是好的，能讓他多個心眼提防著點。

聽完了小樹林那件事兒，衛天曦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方春桃真是臉皮厚，居然這麼算計我二哥！”

“嘿，搞得你二哥好像特愛麵子似的。”

衛天曦被老娘這話堵得一時語塞，哪有這麼坑自家孩子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娘，二哥根本就沒看上方春桃，您這麼一說，要是她們還不依不饒咋辦？”

“做事嘛，總得一步步來。方春桃既然鐵了心認為你二哥會娶她，那就先讓她吃點苦頭清醒清醒。”不讓她碰碰壁，她是不會死心的，搞不好還以為是咱們從中作梗呢。別的事兒，以後慢慢再說不遲。

兩個小鎮之間就隔了幾座小山包，沒車沒馬的，全靠一雙腳板走。

這些小山包啊，上麵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糧食和蔬菜，微風一吹，那自然的香味撲鼻而來，不少鄉親們正忙著耕作呢。

說到衛閑諾的時候，衛天曦還一臉興奮勁兒，這會兒卻像泄了氣的皮球，對去隔壁鎮上私塾的事顯然提不起興趣。

繁空覺得自己來到這裏後，真是個勞碌的命，既然是代替原主活在這世上，日子當然要越過越好，這三個兒子也得好好管教管教：“想不想聽聽故事啊？”

衛天曦沒精打采地哼了一聲。

“這故事是你爹以前講給我聽的。”繁空先鋪墊了一下。

衛天曦琢磨了一會兒，點了點腦袋。接著，他一臉困惑地望著繁空，問道：“娘，您給我講這個故事是想告訴我什麼呢？”

“這就是娘不希望你去王家的原因。娘不希望你和那些品德不端的人做朋友。”繁空停下了腳步，目光溫柔而平和地落在小兒子那雙靈動的眼睛上：“但是娘也不清楚隔壁鎮上的私塾情況如何，交朋友到底是好是壞，得靠你自己去判斷。如果選得好，你身邊就會像淳於髡那樣，圍繞的都是善良的人；要是選得不好，你的生活可能就會變得一團糟了。”

娘的眼神裏沒有了往日的溺愛，反而像朋友一樣，衛天曦難得認真聽了進去：“娘，好壞我心裏有數，我隻是，隻是不喜歡念書。”說完等著挨批。

繁空愣了一下，原主的記憶裏，這個兒子還挺愛讀書的：“你不喜歡讀書，那你喜歡什麼呢？學門手藝怎麼樣？”這也行得通。

“娘，您不生氣？”衛天曦不敢相信地看著娘。

“不生氣。”雖然有些意外，因為記憶中，這個小兒子從沒說過不想讀書，反而是立誌要做官的，繁空說：“學一門手藝也是不錯的。”

這麼容易商量？衛天曦上上下下打量著繁空，忍不住開口問道：“您當真就是我娘？沒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占了身子吧？”這話一出口，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有點冷颼颼的了。

“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念書吧。”繁空嘴角一勾，發出了一個不以為然的冷笑。

“娘。”衛天曦突然間跪倒在繁空跟前，打算借這個勢頭來點實際行動。

繁空嚇得猛地一跳：“你這唱的是哪出戲啊？”

“娘，我真的不喜歡念書，也不喜歡學手藝，我想做生意，想跟著王老爺學做生意。”衛天曦扯著繁空的褲腿說。

在那個時代，商人是最底層的，被其他社會階層瞧不起。原主就特別看不起商人，所以能嫁給個秀才，心裏別提多得意了，常常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原主也是個矛盾體，一邊看不起商人，一邊又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商人家當伴讀，占便宜。

看著娘愣愣的表情，衛天曦心裏有點後悔自己說出了那番話，哎，一時衝動真是麻煩。

“你不想念書，想去經商，之前不說是因為怕我責怪你嗎？”繁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