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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方薔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激動地說：“娘，您別洗衣服了，讓我來洗吧。”邊說邊卷起了袖子。
“真的不用，這都什麼時候了，趕緊去做飯吧。”繁空催促道。
“哎，我這就去做飯。”
“奶奶，您能不能一直留在家裏呀？”小絲柔帶著點不安，輕聲問道。
繁空愣了一下。
“絲柔不想讓以前的奶奶回來。”小絲柔眼眶微紅，盡管上次和奶奶拉了勾，但她還是擔心這個奶奶會突然消失。
孩子的話或許直接，但也說出了當前的狀況。繁空輕輕摸了摸小絲柔的頭：“隻要奶奶在一天，就會保護絲柔和絲柔娘一天，好不好？”
衛絲柔點了點頭。
中午衛天曦回來時沒跟她說話，顯然是在鬧脾氣。
到了晚上，他倒是問起了私塾的事，繁空便把和族長的對話告訴了他。
衛天曦把她拉到院子的一個角落，說：“娘，讓我回王家吧，我保證不會再做丟人的事了。”
還在想著王家呢？繁空盯著這個小兒子看了許久，直到他顯得有些不安，才開口：“你是不是和那位王公子私下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我沒做。”
回答得太快，神色中還透露著慌張。想起那天王公子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繁空覺得自己猜得差不多了。仔細回想，除了在臨花閣那次衛天曦被廢的事情，似乎也沒發現別的什麼。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給你提的兩個選項？天曦，娘說的那些可都不是鬧著玩的。”繁空的眼神顯得很平和，但她的語氣卻出奇地堅決。
“娘？”
“不管你幹過什麼事兒，娘不會去打聽，也不會去追責，隻要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娘，那麼王家的門就對你關上了。你想回家也行，但條件是你不再是我的孩子。”
繁空心裏清楚，衛家這三個兄弟對母親還算孝敬，可萬一真是沒辦法教好了，他們要是走了歪道，那也隻能徹底斷了這層關係，這樣將來萬一出什麼事，也算有個說法。
但這畢竟是大事，衛家族長和宗親肯定會介入。但如果真的教不好，她也已經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繁空起床了看見大兒媳和小絲柔在做早餐。
她心疼即將分娩的大兒媳，也心疼三歲的小孫女，但現實就是現實，有些事偶爾做做沒什麼，可事事都插手就不合情理了，況且她做的飯菜也不怎麼好吃。
“奶奶，您起床啦？”小絲柔打招呼道。
“娘，今天吃麵疙瘩。”方薔在廚房裏說。
“好。”繁空應了一聲，注意到廚房外牆掛著的竹籃不見了，應該是大兒子衛毅鬆拿著去割草了。衛家養了些雞鴨兔鵝，這些家禽每天都要喂食，還有豬圈，因為味道大，建在自留地後麵，也需要草料。
原主不喜歡幹這些活，一直都是方薔在打理，等方薔生了孩子，這些活計自然就落到了她肩上。
衛天曦一睜眼起床，就瞧見了平日裏從不碰家務活的老娘正忙著給雞鴨兔子喂食。打小到大，這場景他還真沒遇見過。他琢磨了一會兒，開口道：“娘，讓我來接手吧。”
早飯時，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個雞蛋和一碗麵疙瘩湯。
衛天曦的眼神不經意間飄向小絲柔正津津有味吃著的白嫩雞蛋，心裏嘀咕，娘怎麼突然對大哥一家這麼好了？不過，他並不太在意這些瑣事，畢竟隻是些吃的東西罷了。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娘的態度變化。
“毅鬆他娘！”門外傳來族長的聲音。
繁空連忙放下筷子，快步出去，滿臉笑容地迎上去：“族長，您怎麼親自來了？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在我家隨便吃點麵疙瘩？”
“吃過了吃過了，別忙活了。我給你打聽清楚了，隔壁鎮上的私塾叫做鹿台書院，教書的先生是十多年前的秀才，經驗老到，學費按月收，一個月包括吃住大約需要五兩銀子左右。”族長對家族裏孩子們的未來十分上心，打聽的時候也格外細致：“聽說去年那位老秀才教的學生裏有兩個人考中了秀才，成績不錯。你考慮什麼時候去看看嗎？”
“好的，太感謝族長了。”繁空滿懷感激地說：“我下午就去瞧瞧。”
“別客氣，你家孩子有出息，咱們全村臉上也有光嘛。”族長笑眯眯地說完便離開了。
繁空轉過身，發現衛天曦正站在後麵，一臉不悅。
這臭臉給誰看呢？繁空心裏挺不是滋味。昨晚她也琢磨過，這小子這麼不樂意地被她逼著換地方念書，可能也讀不出什麼名堂，自己何必這麼操心？但又不能完全撒手不管，換個環境總比待在王家強，畢竟在王家是要被逼著做太監的。
衛天曦心裏直犯嘀咕：為啥娘突然用那麼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娘，我去田裏了。”衛毅鬆吃完飯，進柴房拿鋤頭。
繁空點點頭。
這時，一個熟悉身影走來，手裏拿著手帕，扭著腰肢，正是村裏出了名的任紅娘。
“衛家大嫂，咱們又見麵啦。”任紅娘笑容滿麵，但一碰到繁空不太高興的臉色，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哎呀，上次來就不怎麼受歡迎，這次怎麼還是這樣？總不能讓我白跑兩趟吧。
“又剛好路過？”繁空毫不客氣地問。
任紅娘尷尬地笑了笑：“不是不是，這次是特地來的。您也知道，我幹的就是這個活兒嘛。”
“是來給我家老二說親的？哪家的姑娘？”繁空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方春桃，林子裏那事兒之後，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任紅娘被這麼直接的問題逗笑了，笑得更加燦爛：“就是村尾方家的姑娘，衛家大嫂肯定認識，名叫方春桃，今年十六歲，是東王村出了名的美人。”
不等繁空開口，衛天曦在一旁說道：“方家？他們家配不上我二哥。”
“哎呀，那姑娘長得可標致了。你不知道，模樣水靈得很。”任紅娘一個勁兒地誇讚：“皮膚嫩得能掐出水，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