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了洞房花燭夜，衛天曦竟然找了個乞丐來冒充自己，和王海瀾完成了婚禮，而衛天曦則在旁邊的房間裏，親眼看著這一幕幕發生。

這種行為，簡直是變態中的頂級奇葩。

兩年後，王海瀾知道了真相，精神崩潰，最終從京城的城樓上跳了下來。

“你真沒禮貌。”丫鬟嗬斥了一聲。

這一聲嗬斥也讓繁空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正想開口，就聽見衛天曦的聲音：“娘，您怎麼來了？”

繁空轉過身，看見兒子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屋裏走出來，這便是王少爺了，長得文質彬彬，笑起來特別陽光開朗，任誰看了都要誇一聲好青年。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如果不是知道前世的事，繁空覺得自己也會被騙。

“娘。”衛天曦輕輕地扯了一下娘的衣服，心裏納悶，娘為啥一直盯著王澤不放呢。

“衛大娘好。”王澤回以一個溫暖的微笑，特別有禮貌地問候著。

“王少爺，王小姐。”繁空滿臉堆笑地打招呼。

“原來您就是天曦哥哥的母親啊。”王小姐對著繁空甜甜一笑，小跑著到了哥哥身旁，撒嬌地說：“哥，你不是答應陪我去買糖葫蘆嗎？咱們快出發吧。”

“好的。”王澤對自己的妹妹人愛有加，從小到大幾乎是有求必應。和妹妹離開時，他意味深長地瞥了衛天曦一眼。

衛天曦迅速朝他眨眨眼作為回應。

在繁空與原主的小兒子初次相遇時，他並沒有仔細端詳對方。而如今他才察覺到，衛天曦身上的這身行頭並非家中常備之物，顯然質地和檔次遠超家中的衣物，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是一塵不染，顯然是全新未破的。

“晚上是不是和臨花閣的花魁有約啊？”繁空冷笑一聲，貼近小兒子低聲問道。

“嗯，娘，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衛天曦對上母親陰沉的眼神，表情一僵，差點露餡，心裏暗自納悶母親怎麼知道的。他環顧四周確認沒人，一臉委屈地說：“娘，不是我想去的，是王少爺非要拉我一起去，我作為陪讀，也沒法拒絕啊。”

“我這次來是接你回家的。”繁空不想多費唇舌，衛天曦在王家做陪讀快一年了，性格沒養好不說，這一年下來隻怕更糟。首要任務是先把他從王家帶出來，孟母三遷，遷的就是環境。

“家裏出什麼事了嗎？”衛天曦想到回去就去不成臨花閣了，臉上露出不悅。

“沒有。我不會再讓你去做王家少爺的陪讀了。”繁空看著小兒子臉色突變：“帶我去見王家老爺。”

“為什麼不讓做王少爺的陪讀了？娘，今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管不住你了，是嗎？”繁空的聲音嚴肅了幾分。

一看母親動怒，衛天曦立刻不敢吱聲了。

王家老爺四十歲上下，體態發福，和他兒子一樣，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和氣。當他聽說繁空不讓衛天曦繼續做陪讀時，顯得十分遺憾。

“在眾多陪讀的孩子裏，皓兒最喜歡你這個弟弟了。”王家老爺惋惜地說：“衛大娘，難道是月錢給得不夠？我們可以商量嘛。”

一旁的衛天曦聽到“月錢”二字，又想起這一年跟著王澤吃喝玩樂，逍遙自在如同神仙，他不想回家。趁王老爺這麼一說，連忙道：“娘，在這裏，我能學到很多東西，王老爺和王少爺對我也很好，我想繼續讀書。”

你裝我也裝。繁空一臉慈愛地看著小兒子，然後對王家老爺說：“多謝王老爺對我兒的厚愛，但家裏的田地隻有大兒子一人打理，大兒媳又即將分娩，二兒子閑諾在石鼓書院念書，今年的科舉對他至關重要，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自然不能打擾，所以想讓小兒子回來搭把手。”這個借口她早就準備好了。

“原來如此。”王家老爺點點頭：“家裏有事，作為男子漢要有擔當。我會給天曦多半年的月錢。”如果衛家二兒子能金榜題名，將來王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衛家也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謝謝王老爺。”繁空行了個常禮。多給半年？這位王老爺真是出手大方。

一聽是要回家幫忙，衛天曦心裏急得不行，他可不想像大哥那樣幹農活，做低下的工作。

回到王家他住的房間，衛天曦又說：“娘，我不想回去，這裏住得好，吃穿都是最好的，家裏哪比得上這裏。”

“你不回去，那就是不孝，王家老爺也不會留你，快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繁空打量著這間屋子，用的被褥、墊子都比家裏的暖和柔軟，還有這散發著木香的房子，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說，衛天曦確實容易被誘惑。

“娘，您就讓我留下吧。”衛天曦起身走到繁空身邊懇求著，以前他一求，娘就會心軟。

繁空想了想。

就在衛天曦滿懷期待的時候，繁空自言自語地說：“可能我剛才該跟王老爺提一提臨花閣那事兒。”

衛天曦立刻閉了嘴，氣呼呼地開始收拾東西。

繁空確實是這麼想的，做人嘛，總得有點正義感，但她心裏又琢磨，王老爺肯定心裏有數，自己兒子私下是什麼德行。王家是大戶人家，王老爺又做生意，烈城這麼小的地方，這種事情哪裏瞞得住呢？

走出王家大門，衛天曦戀戀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王家大院，拐了個彎後，他猛地把手中的包裹朝繁空扔去，一臉的不高興。

雖然沒砸痛，但繁空也被嚇了一跳，見小兒子怨恨地看著自己，她皺了皺眉。

衛天曦鬧脾氣說不回去。

被王澤影響得這麼深了嗎？原主人的記憶裏，一年前小兒子可聽話了。繁空沒發火，淡淡地說：“那咱們去官府吧。”

衛天曦立刻後悔自己衝動的行為，又是一驚：“去官府幹啥？”

“你改姓或者我們斷絕關係。”

衛天曦不敢相信地看著母親。

嘿，少管一個兒子，自己也能輕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