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許韻主持的醫學研討會最終還是沒能如期結束。
醫院緊急聯係了她,她皺著眉頭離開了會議室,臉上寫滿了不悅。
她一向以敬業著稱,更不用說對於醫學研究這種在她看來神聖無比的工作。
但我沒想到,她竟然能為了一場會議掛斷我的求救電話。
媽媽趕到醫院的時候,還穿著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她的得力助手蕭文緊跟在她身後,兩人看起來配合默契。
醫院那邊負責交接的是白薇薇醫生。
我的學姐,也是媽媽的得力下屬。
她上前碰了碰媽媽的肩膀,低聲說道:
"許主任,這次的會議進行得怎麼樣?新的器官移植技術有突破嗎?"
媽媽向來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先說正事。遺體在哪裏?我們需要盡快處理。"
遺體被安置在太平間的特殊冷藏室裏。
媽媽轉身對蕭文說:
"蕭文,你在這裏等我。這種場合不適合你去,我很快就回來。"
"這具遺體對我們的研究很重要,等會兒我們要仔細研究。"
我聽著媽媽公事公辦的語氣,不由得想起小時候。
那時我以為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總是鼓勵我學醫,說我們可以一起救死扶傷。
可是現在呢?
我的媽媽竟然想把我當成研究的對象!
蕭文是媽媽多年的助手,也是我的師兄。
他在醫學領域很有天賦,深得媽媽的器重。
比起剛畢業的我,蕭文已經在器官移植領域取得了不少成就。
但就在不久前,蕭文因為一次手術失誤險些丟掉行醫資格。
當時我正好實習,看到了整個過程:
"師兄,病人的情況很危險,我們是不是該多做些準備?"
路上,我們爭論起來。
蕭文堅持按原計劃進行,結果手術中出現了大出血。
那場手術最終不得不中止,病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蕭文的職業生涯受到了嚴重打擊。
他醒來時,對媽媽哭訴說是我在手術中故意搞破壞,導致手術失敗。
媽媽竟然相信了他,還狠狠地訓斥了我一頓。
蕭文因為這次事故被停職檢查,媽媽卻處處維護他。
媽媽對我失望透頂,我也因此搬出了家。
可那時,我也才剛剛畢業,還在實習期。
媽媽冷冷地看著我:
"你太讓我失望了,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有。"
"你根本不適合當醫生!別再來醫院丟人現眼了。"
"以後除非你能證明自己,否則不要再來找我!"
從那以後,我和媽媽的關係就徹底僵化了。
"誒,許主任,我沒記錯的話您女兒也叫沈緒年吧。"
"死者的名字怎麼也叫沈緒年?"
白薇薇拿起冷藏室的身份信息表,疑惑地問道。
媽媽伸手拉冷櫃的動作突然頓住。
幾秒後,她冷笑一聲:
"沈緒年這個名字很常見。半小時前,那丫頭還給我打電話了。怎麼可能是她。"
可是媽媽,這就是我啊!
你忘了嗎?臨死前我還給你打過電話,是求救電話啊。
幾天前我在實驗室裏工作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我慌張地掏出手機給媽媽打去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有什麼事?我很忙。"
媽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媽媽,我在實驗室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是接觸了什麼有害物質..."
"沈緒年!"她嚴厲地打斷我:
"你實習期間就不能認真點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很忙,沒時間管你。"
自從我搬出去後,媽媽一直不願意跟我多說話。
我每次隻有在工作上遇到問題,才能勉強和她說上幾句。
"媽媽,我真的感覺很不對勁..."
"別叫我媽媽,你現在是個獨立的成年人了。你的問題自己解決。"
"我正在準備一個重要的器官移植手術方案,別來打擾我。"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器官移植?那我現在的症狀會不會和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