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城冷漠地盯著她,說道:“看看吧,這便是人間的景象,鎮妖塔一破,無數妖逃竄而出,人間淪為屠宰場,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
錦年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眼淚悄聲無息從眼眶滑落。
“不......”反駁卻如此之蒼白無力。
君千城轉身離開,聲音逐漸走遠。
“你等著吧,我會用整個天界的血,來祭奠我龍族犧牲的族人們......”
第二日,有人過來,說是他們君妃昨日來地牢,受了寒氣,身子不舒服。
因為千年之前的那一戰,楚依依受了傷,當年戰敗之後,龍族倉皇敗走,所尋的棲息之地雖然隱秘,但環境險惡,楚依依沒能及時治療而落下病根,君千城便派人來取錦年的血來為她調理身體。
神之血,可是良藥。
往後日日都有人來取她的血,自責和愧疚日日夜夜折磨著錦年,一分一毫都不肯停歇,她承認她懦弱無能,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除了逃避她想不出任何辦法。
千萬人的性命,千萬條靈魂,太過沉重,她要如何救贖?
失血過多,又長期被關在地牢,錦年腦子時常昏昏沉沉,即便是醒來,也是被匕首劃開手腕給疼醒的,最疼的莫過於那時被玄冥刃所傷的傷口。
腹部上的那道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猙獰醜陋的疤痕,可右手手腕上的那道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血肉外翻,依舊猙獰可怖。
忽地有一天,地牢們被打開,錦年被驚醒,下意識以為他們是來取血的。
手腕上一輕,錦年身上的鐐銬被人鬆開,她狼狽跌落在地。
她的腦子有些遲鈍,一時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抬起頭,茫然問道:“不是要取我的血嗎?”
那些人沒有說話,隻將她拖了起來,帶出了地牢,這是錦年第一次瞧見外麵的情景。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四周綿延著一片白,寒冷的盡頭,是一個渾然天成的巨大的寒潭,水麵縹緲的霧氣飄然而上。
沒過多久,她便帶到寒潭麵前。
被人丟入寒潭內,冰冷徹骨的潭水令她一個機靈,猛然腦子醒了過來,她被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按在水裏,像是對待牲畜那般粗暴的清洗著,冰水浸過傷口,疼得她整個人止不住發抖,但她死死地咬住沒有吭聲。
清洗完之後,她們給她換上幹淨的衣裳,而後帶著她往前走。
沒過多久,巍峨的宮殿躍於眼前,整座宮殿懸浮於空中,四周雲霧繚繞,殿前左右擺著白玉雕刻而成的張牙舞爪的巨龍雕像,雲梯從眼前一隻蔓延到宮殿門口。
她被丟到了一個裝飾華美的大堂之內,而後那些人紛紛退下。
錦年閉上眼,聽著屋內,一牆之隔,屋子裏頭傳出一聲聲令人遐想的呢喃低吟,身體仿佛還未曾從那寒潭之中回過溫,她將自己縮成一團,企圖把自己藏起來。
許久,裏頭二人歇了下來。
房門被推開,君千城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錦年,皺起了眉頭。
走到她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本君叫你過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錦年沒有回答他,隻呆呆愣愣地望著前方。
君千城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幫我尋找剩餘神器的下落,之前你欺騙我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我不但放過你,還可娶你做我的側妃,如何?”
隻有神族可以感應到神器所在之地,若有她相助,尋得剩餘神器,君千城便可集結龍族之力攻打天界,奪得六界之主的位置,完成龍族上下千年夙願。
被關了太久,又日日被取血,腦子思考也緩慢,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不行,我不是神族,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妖而已,根本感應不到神器,就算可以,我也不能幫你,你是龍族,你若集齊神器,會攻打天界的。”
君千城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一口咬定自己不是神族?還真是枉費你這麼賣力演戲。你以為你不願意,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走到她的麵前,強硬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對視。
錦年眼中隻有一片無神灰暗,絲毫不見波瀾。
君千城冷眼說道:“如果我將你在我手上的事情,告訴你師父玉清仙尊,讓他隻身一人前來龍族領地救你,否則我就殺了你,你說,他會不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