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把我宋家徹底毀了?”宋寒宸蹲下來,用來遮雨的傘完完全全遮住了戚如言頭上的陽光。
宋寒宸嗤笑一聲,一手捏住戚如言的下巴:“你要明白,我沒殺了他,已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他站起來,戚如言蜷縮在傘下的陰影裏顯得她更加嬌小,像隻沒了刺的刺蝟。
戚如言仰視著對一切視如螻蟻的宋寒宸,他就那樣站在雨後初晴的太陽裏,恍如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拉著他褲腳的手逐漸鬆開,剛才那來去隨心的大雨仿佛下的是酒,可惜醉了的隻有她一人。
戚如言搖晃著的站起來,臉上帶著永不認輸的倔強,有水珠從她的發梢滑落。都說落魄鳳凰不如雞,那又怎樣?她對上宋寒宸輕蔑嫌惡的眼神,毫不退縮。
宋寒宸心下驚訝,他竟是從戚如言身上看到了些視死如歸的意味。
“既然你想要明樓的命,那我用我的命來抵給你!反正,殺死你母親的人是我!毀你和你妹妹姻緣的人是我!推姚婉下樓害她失明的人是我!連累他人做什麼?我戚如言一人做事一人當!”
戚如言說完鬼魅般笑起來,遠處破碎的透明玻璃酒瓶在太陽下閃著鋒利的光。
宋寒宸聽著這些話從麵前的女人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怒極反笑。
終於承認了!這就是當年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這樣的人的愛,他宋寒宸實在無福消受!
宋寒宸拍著手:“好啊!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了明樓,所有的事一筆勾銷!”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宋寒宸盛怒之下,卻不知為何隱隱有些煩躁。明樓的存在,動搖了他對戚如言自認的自信。
戚如言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到碎玻璃前,拿起最尖銳的一片笑看著。
聽說速度夠快的話,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她兀自想著。
宋寒宸看著眼前單薄的背影,心情十分複雜,不自覺眉頭緊皺。
傭人們本想出來圍觀,但是看著宋寒宸在外麵,心中畏懼隻能作鳥獸般都散了,隻有保安還摸不著頭腦的看著門口的兩人。
戚如言轉過身,漆黑眸光看著宋寒宸:“我相信宋總的人品,向來是說話算數的!”
說完,握緊了拿著玻璃的右手,血液順著手心留下,半紅半透明的長玻璃突然就在宋寒宸麵前猛地紮進了戚如言的左胸前。
宋寒宸慌了,不知為何仿佛紮進的是自己胸前。
戚如言麵色刹那間變得更加慘白,她依然倔強的笑了起來,那妖冶絕望的笑,仿若一朵盛開在黃泉風中的彼岸花。
就在戚如言又用力往自己身體裏塞近一點的時候,胸前的血慢慢浸了出來。
宋寒宸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
他一把握住了戚如言胸前的手腕:“要死,也別死在宋家麵前,汙了我宋家人的眼......”
戚如言還沒聽完宋寒宸的話,隻覺一陣眩暈,閉上了眼向後倒去。
宋寒宸驚慌不已的接住她孱弱的身體。
“戚如言!”
宋寒宸立即俯身去感受戚如言的氣息,當微弱的呼吸經過臉龐時,他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