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地位翻轉,父親向我稱臣跪拜,我心中不免湧起一陣快意。
我望向嫡姐。
她有一雙含水的杏眸,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我從中讀到了惶恐、自憐,卻獨獨沒有怨恨。
即便是我剛刨了她母親的墳。
我登上後位,最遺憾的就是嫡母在前兩年就死了,我不能手刃殺母仇人。
我命人找到當年那個道士,請他為我嫡母做一場法事。
我依著道士的話,將她的屍身從風水極好的墳塚中刨出來,用狗血浸泡的鞭子鞭打上九九八十一下。
再將頭、四肢和軀幹分開,每一塊都釘上九顆消魂釘,分別置於六個方位,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各術鎮之。
我親眼看著嫡母破爛的屍身被鞭打、分屍、錘釘,最後被鎮壓。
是的,這個法事並非超度亡魂,前往極樂,而是鎮煉惡魂,不得安寧。
嫡母,你不是最信這道士之術,你想死後安寧,成神成仙。
那我就讓你墮入十八層地獄,不入輪回,不可超生,永生永世受盡煎熬。
最後便是那道士。
「道長,這桃木劍可並不鋒利啊,如若插入人的身體,會不會很痛啊?」
那道士眼神一閃,似乎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他額頭冷汗直流:「貧,貧道不知。」
「那便請道長親自試試吧!」,接著我便命人將那桃木劍一分一分地插入他的心臟。
他瞠目而亡。
母親,你看到了嗎?我為你報仇了。
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顯然,沈芝婉沒有我的血性。
她繼承了她母親的樣貌,生的杏麵桃腮,膚若凝脂,端的是百媚叢生,傾國傾城。
所以即便她嬌縱任性、愚蠢淺陋,絲毫沒有繼承父親的深沉心機,父親仍然把重寶押在她身上。
但我忘不了她頂著這張臉。
摔死了我的小貓,將我推進冬日寒冷徹骨的湖裏企圖淹死我,還將唯一對我衷心的小婢女打死在我麵前。
我對她卻稱不上恨。
她不過是個沒腦子沒主見的東西,跟著她母親學得歹毒刻薄,拜高踩低,視低位者命如草芥,視高位者如同神邸。
對她最好的報複,就是讓她眼睜睜看著原本屬於她的後位,這母儀天下、享盡富貴、大權在握的位置,被我占有、享用。
她卻隻能在我腳下顫抖著討個活路。
這可比殺了她要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