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璥坐上帝位,他隻知貪吃貪玩,政事自然都是我來批奏。
西南蠻夷犯邊,江東水患不絕,禮部上奏開恩科,兵部要求撥餉銀......公事繁雜,看的我頭暈腦脹。
「娘娘,奴才看您經久勞累,精神不濟,便鬥膽將這折子看了一遍,將奴才愚見寫在紙上附在了旁邊,望能為娘娘分憂。」
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內監曹光呈給我一批奏折,如是說道。
他曾是先皇夏宣帝身邊的心腹內監。
先皇殆政,將折子交給內監批呈意見,內監將建議寫在紙上附在旁邊,先皇看後若讚同則批一個「允」,反之則寫一個「不允」。
這樣先皇便省事不少,但長此以往,皇帝看到的,便是內監想讓皇帝看到的。
皇帝所想的,便是內監引導皇帝所想的,朝政自然就被宦官把持在手中。
如今曹光如此做派,是要我兌現承諾,給他同以前一樣的權柄。
因為,曹光是幫我奪得這後位的人。
彼時我剛成為太子妃,六皇子風頭正盛,太子隨時可能被廢黜。
我必須要做些什麼。
我找到曹光,這老太監已經成精了,雖然須發花白,但身形矯健,眼神精明,心機深沉,頗得夏宣帝的信任。
這樣的人,最好為我所用,否則後患無窮。
「曹公公覺得,將來太子和六皇子,誰能登上大寶?」
「自然是太子,太子是嫡長子,天命所歸,於禮於法都應當繼承大統。」
我身為太子妃,命運和太子緊緊綁在一起,老狐狸自然要說些奉承話。
「我覺得並非如此,六皇子聰慧過人,精明強幹,最近剛辦好了聖上交代的差事,深得讚譽。而太子最近母家被問斬,聖上暴怒,兩相對比,六皇子勝算大得多。」
曹光不動聲色。
我接著說:「如若六皇子登基,禎嬪高興,滿朝文武高興,我的父親也會很高興,皆大歡喜。」
「但卻有兩個人不高興,一個是我,廢太子的王妃,將不知身死何處,一個就是公公您。」
「公公盡心侍奉皇上,頗得皇上賞識,甚至有些奏折都是公公的意思,而非皇上的意思吧。」
「可如若六皇子上台,以他的脾性,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公公恐怕要回鄉養老了。」
曹公公眼中一道精光閃過,他知道,回鄉養老算是好的,六皇子狠辣,落入其手,他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一個太監,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太子愚鈍,但卻最是良善,您和身邊的內監陪他長大,若是太子登基,他一定會善待公公,倚重公公的。」
曹公公知道,新君換舊君,他總歸是前途未知。
但以太子的智力,要比六皇子好拿捏的多,把籌碼壓在太子身上他自己勝算才更大。
嘗過了權柄的滋味,又怎會甘心輕易放手。
「娘娘需要我怎麼做?」
「公公您是聖上身邊的人,又一向深藏若虛,從未明確站過隊,您的話自然是最讓人信服的。」